在厨房里忙的姑父听到声音，着急忙慌的拿着铲子就出来了。

“怎么了，这是？”

姜晓霏看着一屋子人的目光，硬着头皮站在原地：“我把它，放，放到，我的，卧室。”即使磕巴姜晓霏还是把“我的”那两个字下了重音。

姜晓霏挺着脊背，一路顶着姜婷恨不得活剐了自己的目光走回了自己卧室。

“咔哒”一声不重不轻的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姜晓霏呼出来一口气，她就知道会这样。姜晓霏把这梁仁从这自己的肩头拿下来放到自己的床上，拿着食指轻轻的捋这梁仁头顶的毛发。

“乖，乖乖的，等，等我。”姜晓霏叹了口气重新从房间出来了。

姑父坐在餐桌前招手：“过来吃饭吧。”

姜晓霏走了过去，坐在唯一一的空位上姜婷的旁边。在这姜晓霏坐下去的时候姜婷挪动椅子发出的声音格外响亮。

“来来，吃饭吧。”姑姑像是没看见一样热络的往二人的碗里夹着菜，饭桌上姑父坐了六七样的菜。

热腾腾的菜在这灯光之下，给了姜晓霏一种父母还在时的错觉，姜晓霏捧着饭碗微微有些晃神。

“这个，婷婷，晓霏啊。”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姑姑突然开口。

姜晓霏默默的把筷子放下了，抬头看着姑姑脸上带着少有的愧疚神色。

姑姑：“明年你们姐妹二人就都要上大学了。”

姜晓霏看着姑姑下意识的搓着手，点了点头，静待着姑姑接下来的话。

“姑姑怀孕了。”

姜晓霏把目光落在姑姑现在还是平扁的小腹上，姑姑和姑父二人结婚小十年了，一直都没有孩子，这次能怀孕，是好事。

姑姑那双带着细纹的眼角里都染着幸福的红晕。

“不过。”姑姑眼眸一沉，再抬起来的时候眼里已经溢着滚烫的泪珠。

“现在养一个孩子太难了，供出来一个大学生也很难．．．”姑姑越说声音越小。

“姑姑你什么意思。”姜婷抬眼看着姑姑，语气颇为尖锐：“我现在的成绩可是年级组前四的！”

“姑姑知道，姑姑知道。”豆大的泪珠顺着姑姑那糊着劣质化妆品的脸上划过，留下一道蜿蜒的沟壑。

姑姑：“但是，你们姐妹二人，我和你姑父只能供一个…”

空气中诡异的安静了片刻。

姜婷打小学习就好，而自己从小的学习成绩就在那么不尴不尬的地位上晃悠着，父母在的时候还偶尔会在中上徘徊，父母不在的时候就只能在中间。

这唯一的机会，就像那透亮的一层窗户纸，在场的所有人都懂，似乎就只是等着自己开口而已。

姜晓霏笑了，从这餐桌上站了起来，把这想说的话在这心里过了几遍才开口出声：“这个机会就留给姜婷吧，我吃饱回房间了。”

这次没有磕巴，转过身的姜晓霏想着。

“你是傻瓜吗？！”

刚进到卧室的姜晓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卧室的梁仁。

“你，你怎么在，在这儿？”

“哭了？”梁仁看着姜晓霏通红的双眼不答反问。

姜晓霏把这头歪到一边，不说话。

“你就那么想继续上学吗？”梁仁语气稍软。

“你，偷听了？”姜晓霏转过头，微微挑眉不明白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就跑到自己家里来不说，竟然还偷听他们说的话。

“我才没有偷听。”梁仁说的理直气壮：“当神仙的听力就这么好，你们说的话自己跑到我耳朵里的！”

姜晓霏简直被这梁仁的逻辑气笑了，但是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想自己待一会儿，并不想理会梁仁，径自走到自己的学习桌旁边坐了下去。

梁仁看着学习桌面上的英语练习册，想到这家伙似乎英语不好。

“不就是想学习吗？英语而已，我教你。”梁仁一把拉过桌上的练习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