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的压抑要他的身体充斥尽无边的戾气,
将他的本性变得扭曲,且变得不再敢信任任何人,
上辈子里,他无权无势,
辛苦工作努力赚来的钱也只会被那些他眼瞎看上的女人骗来骗去,
他为了活人不得不谦卑有礼,他为了对爹妈有个交代不得不成为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他从没在上辈子里真正的去做过自己,从没有,从没有,
所以他恨他的真心总遭辜负,
他恨他的年华被恶意践踏且虚度,
所以这辈子,当他有权有钱有势的时候,
他决定释放当年那无尽的戾气,对女人,他有真心,但绝不是全部,
这辈子,他要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这辈子,他要的女人,只可以他自己对她说不,无论那个女人是否同意,他都不会要别的女人在对他说个不字,
他受够了那个好人接盘都被嫌弃的世界,他爱透了这个男人主权还没丧失的民国,
此时此刻,
金燕西散发着无尽凶戾气息的眼睛正在直直的注视着那个要用烟袋抽向自己的便宜父亲,
手里头牵着六姐的手从进门后,就一直握在手里没有丢开,这是这辈子里第三个真正对自己好的女人,
他很珍惜,不同于小怜认命般的半推半就,不同邱惜珍的所依所求,自己身边的这个六姐对他的爱,全无目的,尽是真心,
上一世压抑一生最后都郁郁而终的燕西在这一刻浑身散发出了无边的戾气,
眼神冰度般的横视四周,金凤举见在父亲面前这个七弟还敢如此嚣张刚要开口怒骂,
没开口便被一双像狼一样的眼睛给吓得吧嘴里的脏话尽数给吞了回去,
那凶戾的眼神似光,似剑,如芒,如刀,压制的人喘不过气,纸醉金迷的金府众人从没见过如此骇人心神的眼睛,
燕西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纷纷低头躲闪,
燕西无视了周围所有的人,只是给那个拦住他父亲的母亲跪了下来,邦邦的磕了个响头,大声的道了声:
“母亲大人,请您且松开父亲,燕西想要知道,我金燕西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要父亲这般雷霆暴怒要将我活活打死,
燕西自认自身所错所谓皆是可查可究之事,我没错,
何惧我生父把我给枉死?父亲在官场都是一碗水端平的人,是非曲直的判断自然能在她手下断他个是非分明出来,
今日里当着咱家里所有人的面,燕西在此任凭老父处置,若我有错绝不发半点怨言,
我金燕西所做所为皆敢在这朗朗乾坤下毫无保留的暴露给你们知道,
谁是阴险小人,谁是正人君子,各位在座的一会自然也可以给个评判,
母亲,您且放开,孩儿今天就跪在这里不动,若父亲不听我解释,
枉死我我也认了,母亲,您放开,要父亲打死我便是,
我金燕西作为民国以正直出名的金总理七公子,我不信父亲会真的活活把我冤屈打死,母亲,请您放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