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饱经风霜的眼眸忽的一亮。
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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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街上的人流逐渐稀少,橘红色的阳光仿佛将所有人都镀上了一层华美的金漆。
然而在一个生长着潮湿苔藓的阴冷小巷里,一个男人缓步走近一个垃圾堆,皱着眉头捏起一块脏兮兮的纱布绷带,将其摊在宽大的手心上,用另一根粗糙的手指仔细地将上面的污垢清理干净。
事情的进展并没有艾萨克所料想的那样简单。
虽然对方中途用胡椒粉之类的混合粉末扰乱了科尔的追踪,但是只要对方身上还有血迹,那么按理来说科尔就能够追查到对方的踪迹,毕竟整个海岛也并没有多大。
可最后的追踪只截止到这条被换下来的纱布绷带,上面已经只剩一点点干燥的血痂。
如果传言是真的话,那么那个家伙会拥有很强的自愈能力也不奇怪。
或许…自己的追踪应该到此为止?
“嗯?”
艾萨克无意间翻到纱布的背面,那粗糙且粘着些许泥土的表面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字。
艾萨克的瞳孔因为惊讶而暂时的扩张,随即便被一抹笑意所取代。
“真是有趣啊,你说是吧,科尔。”
似乎是为了回应那沙哑的声音,如鹰般魁梧的黑鸟扇了扇重获新生的傲人双翅,漆黑的眼珠一转,发出锯齿一样的恼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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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萨克回到临时的驻扎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在放飞了自己的老伙伴之后,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缓步跨过门槛。
突然,一股令人恶寒的气息扑面而来,卷挟着满屋子潮湿而腐败的空气,令人莫名的心悸。
除了门外正在巡逻的两个雇佣兵外,屋子内什么声音都没有,静静的,几乎令人胆寒。
男人正在阴暗的地下室里,用黑长杆的毛笔蘸着什么红色的染料不断地在灰黑色的潮湿地板上画着一个诡异的图案。那红色染料一触及到地板上便如同无数小蛇一般从地板上凹凸不平的沟回上蔓延开来,如同某种生物的皮下血管。
男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病态的专注和痴迷,魔晶灯本来清澈的光芒蒙上了一层凶煞的红色,使得地下室中的一切显得阴险而诡异。那握着毛笔的苍白长手上,突出的球形骨节显得格外突出。
“真是的~~随便偷窥可是不好~~的~~”
令人难辨雌雄的怪异声音猛地响起,使得艾萨克寒毛直竖,冷汗几乎一瞬间便殷湿了背后的黑色衬衣。
“昨天的袭击者找到了~~吗?”
“没有。”
男人无比诡异的腔调如同蝮蛇一般在耳边嘶嘶低语,艾萨克平稳住自己的情绪,用尽可能平和的声音回答道。
“唔~~没关系的,我相信你可以保护好我~~”
长着如同马齿般长牙的男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牵动着他那口裂极为夸张的巨嘴旁边,那死尸般灰白的肌肉不断地颤动着,眼睛中闪烁着腐烂的绿光。
听到这句话的同时,艾萨克心中的情绪从有些恐惧转为了彻底的恼火。
“我出去上个厕所。”
艾萨克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踏着大步跨过了鲜红色的门槛。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应该接这一单。
“他看到了~~呢。”
“是啊,没办法了~~”
“杀掉吗?”
“当然了。”
明明只有一个人的地下室中,悄悄地传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密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