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生辰宴会当天的畅春园内,摆设了千秋宴。
天子的寿辰一直是十分隆重的节日,又叫万寿节,全国上下都会休假三天,各地纷纷响应举行庆祝活动。
各地的臣子都需要进献寿礼,周围的附属国也纷纷派出了使臣来参加。
童岁跟在容瑾的身边,身上穿着随从的衣服,着实被这种盛大的场面给震撼到了。
从一大清早就有各种繁琐复杂的礼仪和流程,他在旁边看得头都快昏了,但容瑾却可以指挥十二监的各部门把一切都安排地有条不紊。
抛开所有的传闻不谈,容瑾这种人绝对是最好的助手,丢什么任务给他都可以安排的妥妥帖帖。
皇帝出现的时候,原本闲聊着的朝臣们和皇亲国戚们连忙站起来。
隔着遥遥的楼阁二层,集体下跪行礼。
只见皇上穿着常服,身边跟着容瑾和张延儒两名近臣,在御座前落座。
童岁跟在容瑾的身边,借着遮挡的角度悄悄抬眼打量了一下这名传说中几乎不露面的皇帝。
皇帝已经年过五十,即使是穿着常服,也丝毫不减他身上浓重的上位者气息,仔细看发现他的两颊微凹,气色不足,短短走了这几步路就有些微喘。
而他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身后还跟着几名道士和僧人。
按照一贯的宴会流程,容瑾从尚膳监的掌事太监手里拿过寿酒,交给一旁的张延儒。
张延儒上前跪下,“千秋令节,臣等不胜大庆,谨上千万岁寿。”
随着他的跪下,刚起身的朝臣们再拜。
皇帝接过寿酒,高声道:“得卿等寿酒,与卿等内外共庆。”
他说着举起了酒杯。
楼阁下的群臣跪下再拜,三呼万岁。
在各种跪了又跪的流程之后,所有臣子终于被赐座赐酒,一同坐下观赏舞蹈。
五花八门的寿礼在此时献上。
在丝竹乐舞之间,容瑾手里握着酒杯侧过头低声道:“准备一下。”
童岁心跳快了几拍,“是。”
容瑾起身行礼之后,道:“陛下,臣近期寻到了一件宝物,听说是云溪高僧的亲笔经卷。”
原本兴致缺缺的皇上听到他的话,眼睛都亮了起来,“快拿给朕看看。”
容瑾侧目,“去吧。”
站在容瑾身边的童岁捧着书盒上前,慢慢走近时心跳不由地加速,“陛下请看。”
皇上倾身迫不及待地看过来。
童岁半蹲下来,打开书盒的时候从胸前的衣襟滑出什么,掉到桌上。
咚的一声。
酒杯被打翻,溅起的酒液溅到了皇上的身上。
“大胆!”
几名侍卫连忙上前把童岁摁倒,混乱成一片,“陛下,您要怎么处置他?”
楚允煜见了身体一紧想要站出来,却别身边的皇后给死死拉住了。
“允煜,你忘了今天的任务了吗?”
楚允煜的手死死握紧,皇后看向地上的童岁多了几分的幸灾乐祸。
也太没用了。
容瑾给他铺路都铺到这份上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皇后怨毒的眼神看向容瑾,只见后者淡然的坐在席间,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多年来积累的经验告诉她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她听到了皇帝的喝止,“都住手,放开他。”
压在童岁肩上的几只手终于松开了,他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勉强撑着身子蹲在地上。
抬眼便对上了御座上的皇帝。
他手里握着那块玉佩,因为太紧张而颤抖着,“这东西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回陛下,这是母亲的贴身之物,一年前她病重离世前交给我的。”
“你、你。”
皇帝细细看着那张似曾相似的脸,“你的意思是你的母亲,她一年前才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