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现在光凭外表几乎已经快辨认不出韩非的身形了，若不是韩非的气息，空虚子几人怕是都认不这是韩非。

四人小心翼翼的将灵气不断的往韩非身上覆盖，最后韩非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整个人犹如一个巨大的大蚕蛹被灵气包裹了起来。

最后确定韩非的气息平稳之后，四人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全身的骨头几乎都断了，尤其是后背的骨头，已经碎成很多块了。”不知为何这话明明该充满担忧的，但是空虚子的话却显得有些冰冷。

“内脏也碎了，若不是有灵气护住了心脏，怕是心脏此刻已经裂开了。”李灵似乎这一刻收起了平常爱笑的表情，脸上的肉在轻微的颤抖。

“经脉还算好，但是还是断掉了许多。”慕白一直很严肃，这一刻仿佛更严肃了。

“怕是要修养很久了，已经不成人形了。”张恒最后开口，若是平常张恒这句话定会引起其他的人笑声，但是现在没有人笑，而且张恒自己表情似乎比空虚子还要冰冷。

而且随着每个人的每一句话，四人的脸色似乎就越来沉，四人似乎就越来越严肃。

“疼吗？”空虚子眼睛红着，对着韩非问道。

韩非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严肃的四人，在韩非眼里，四人似乎第一次在韩非面前如此严肃。

韩非嗯了一声。

然后韩非忽然发现这四人似乎生气了。

是真的生气了，韩非还以为四人从来不会生气，因为韩非在侍剑宗哪怕闯了无数次的祸，惹了无数次的麻烦，但是四人似乎都没有真的生气过。

他害空虚子最心爱的丹炉爆了，空虚子没有生气。

他害李灵被冤枉，被揍成猪头，李灵没有生气。

他害慕白浑身长满长毛被全宗的弟子嘲笑，慕白没有生气。

他贩卖丹药和答案，误闯女弟子的阁楼，破坏了试炼之地。

一次又一次，四人每一次都是或幸灾乐祸，或催头丧气，或嬉皮笑脸的去应对，但是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生过气。

以往他闯了祸，四人其实虽然表面严肃，但是韩非能感受到四人对他其实一点都不严肃，但是这次不知为何，韩非能显眼感受到，四人是真的认真起来了。

而且韩非发现，那似乎不止是一种生气，那更像是一种愤怒，似乎是在看向自己受伤之后的愤怒，韩非觉得眼前的四人似乎变的有些陌生，但是又熟悉。

这是他第一看见这四人认真的模样，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四人生气的模样。

他甚至可以看出这四人这一刻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似乎在尽力控制着什么。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四人的内心中，在四人的身体里即将冲出来。

但四人不是生气，而是怒火从生，甚至这怒火已然要烧天了。

韩非是他们的弟子，哪怕名还没正。

但是四人却早就将韩非当做了自己的弟子一般去爱护。

这个弟子有些调皮，有些不听话，有些淘气 。

这个弟子喜欢惹一些麻烦出来让他们背黑锅，让他们收拾残局。

在他们眼里，这无伤大雅，因为这个弟子上进，这个弟子有底线，虽然惹事，但是却从不刻意生非。

这个弟子脾气不好，但是却从不仗势欺人，他们几个并没有老糊涂，他们知道这个弟子每次惹事的背后，这个弟子都是或多或少出于无奈，或多或少都是被别人招惹了。

这样的脾气和性格很投四人的胃口，他们很喜欢这个弟子的个性。

所以他们很放心，只要韩非不去干什么仗势欺人，不去做什么烧杀抢掠，不去欺负什么弱小。

那么这个弟子哪怕惹再大的事情，他们都会去韩非背锅，都会去替韩非收拾残局。

如同以往的每一次，如同现在这一次。

在四人眼中，韩非始终是个孩子，韩非还没有长大，韩非还需要他们照顾和教导，韩非不可以去欺人，但是韩非同样不可以被人欺！

所以当看见韩非这一次奄奄一息，看见韩非被人打的不成人形，一只脚都已经踏进鬼门关的那一刻，这四人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