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里的管事也算是见多识广,一个陌生公子上门,说认识自家的小姐,这不是登徒子是什么?
但是他们毕竟是高门大户,如果只是简单的将人打出去,万一他在外头乱说,岂不是凭白诬了自家小姐的清誉。
管事微微一笑,“公子可能是搞错了,我家表小姐身体不好,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过门了。”
韩松眼睛一眯,大声道:“不可能,就是她让我来此地寻她的,莫不是管事瞧不起我?”
娇娇女曾跟他说过,说自己现在身份还有些尴尬,山庄里的有些下人都是主母的人,所以一定会极力阻止他,但这也算是娇娇女对他的一个考验,否则怎么敢随意托付终身。
韩松当时已经被未来的巨大利益给冲昏了头脑,就没想过这娇娇女为什么在跟他春风一度之后,才说要考验,这不是本末倒置了。
“这位公子,你若是在信口雌黄,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着话,管事一脸怒容的就要让人将韩松给丢出去,当然肯定少不了一顿毒打。
韩松冷哼一声,“你家表小姐手上带着一个金累丝镶宝石的镯子,那宝石是红色的,个头又大又圆,在镯子内侧还刻有她的闺名,我说的可对?”
一般这样贵重,且带有自己名字的首饰,都是女子的贴身之物,断不会叫旁人随意看了去。
而且不是亲近之人就算知道这镯子的外形,也不会知道里头刻了名字。
见管事脸色顷刻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韩松有些得意,“我也不想为难你,让你们家说了算的人出来,找媒婆来提亲咱们也得提前说道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管事的才叹了口气,“公子,请跟我来。”
韩松大摇大摆的跟在管事的身后,一路上所有的下人看到这位管事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韩松心想:这位管事应该是权力不小。
可走了一会儿他就注意到,管事似乎不是带自己去正堂,而是来到了厨房……
“你带我来此地是为何?”
管事没说话只是示意韩松跟着自己,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一处围栏旁边。
“公子你且往那里看……”管事抬手指了指围栏里的一头全身覆盖着黑毛的大猪。
韩松不明所以,下意识地看过去,就发现这猪看到他非常激动,不住地拱着围栏。
“管事你这是……”话刚开口,韩松就如遭雷击。
他看到那黑毛猪的前爪上,正套着一个物件,而那物件正是他描述的那个金累丝镶宝石的镯子。
那镯子明显比猪腿要细一大圈,可这会儿却死死地卡在黑毛猪的左前腿上。
“公子,这是厨房今天早上买回来的猪,买回来才发现它腿上套着一个金镯子,因为镯子看起来特别贵重,厨娘不敢随便处理,这才报到我这里。偏巧,公子就是那个时候找上门……”
管事说到这儿,脸上的神情虽然控制的很好,但韩松只觉得对方是在嘲讽他。
睡了猪妖,还妄想是娇小姐!
韩松哪里能承认这个,当即破口大骂,说这是他们的无耻伎俩,随后还说要去县衙去申冤,一定要解救那位表小姐。
招呼他的自然是一顿拳打脚踢,而且不知道谁下了黑手,将韩松的右脚给打折了。
送到玉安县县衙的时候,韩松模样凄惨,但却咬死了他跟这位钱小姐有了夫妻之实,而且说钱小姐的后背上有一块红斑胎记。
这事可大可小,玉安县的县太爷也觉得颇为棘手。
最后还是管事让县衙聘请一位女医,去绿柳庄为表小姐查验了身体。
“回禀大人,钱小姐后背并无红斑胎记,且她手臂上的守宫砂仍在,可以确定这位韩松是诬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韩松大吼着。
管事上前一步拱手道:“县令大人,这位韩松怕是想要学前朝的奸相崔扬,意图通过毁掉我家表小姐名声的方式,高攀我们钱家。”
“有理!不过此人似乎是淳安县县学的生员,此事得告知淳安县。”
……
云澜满脸惊讶,她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的。
“那韩家变卖食肆,是想通过赔钱的方式让韩松免于坐牢?”
沈掌柜点点头,“正是。”
“可……真的有猪妖吗?还能化为人形?”云澜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云姑娘,精怪之说大多来自古籍话本,世人哪有真正见过的。”
云澜下意识地捏了捏袖子。
陆吾之爪难道不是某种精怪的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