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似乎并不介意在人前揭开自己的伤疤,或许是因为,这些事情早就深入骨血,对他来说,只是往上爬的注脚。
又或许,因为眼前的人是齐濯,而齐濯,是他观察了很久,打算长期合作的人。
“弃子。”
齐濯重复了这两个字,只是一个弃子,在鞭长莫及的B市,都有这么大的能力,可见李家根深树大。
“没错,弃子。”李御敲了敲桌面,“这里面的事情很多很乱,我长话短说,你该知道,我父亲是李家那一辈的长子,该是他继承家主权利。”
齐濯知道,他还知道,现在掌管李家一切事物的,除了还没有完全退居二线的李老太爷李启华,还有一个人,是李御的小叔李钦亭。
“还是跟聪明人说话省事儿。”看着齐濯了然的表情,李御扯起嘴角,齐濯竟然从中看出一些苦涩的意味。
李御继续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父亲突然出了事故截瘫,我身体也被查出先天不足之症,而我那长得跟老太爷十分相像的私生子叔叔,成为了李家炙手可热的人物,也是默认的下届掌门人。”
又是一桩说不清的家族恩怨,齐濯联想到自己家里的事情,甚至对这些所谓的世家大族豪门贵胄有了些厌烦。
这些人,忙忙乱乱奔奔走走一辈子,甚至都不如一个平凡结婚生子的普通人快乐。
最可悲的是,他们从来没有体验过那样的生活和情感,所以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是幸福的样子。
还好,他有了郦如萱,她像是拿着香甜鱼饵的钓鱼人,轻松的勾住了他,将他带出泥淖。
私生子什么的,在他这里是个永远不会存在的物种。他要让他的孩子,轻松快乐的生活。
李御也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无意外扬家丑。
他仍然把话题拉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你齐濯不是没有远见的人,我知道你一定考虑过转型的事情,跟我合作,你不会吃亏。”
李御亮出自己的底牌,“虽然我现在装疯卖傻韬光养晦,但手里还有些我父亲的忠心人,那些人散落在全国各地,被排斥出C城,不过有些人在外地也爬了起来,可堪大用。”
“你的意思是,跟你合作转型,对卓力来说,会是更加轻松的事情。”齐濯不为所动,“我不怕难,再者,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
“第一,”李御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是对你,不是对卓力。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跟我一起合作新兴产业方向的公司,你作为台前老板,我负责幕后,投资和盈利我们都平分,你要保证不会让李钦亭发现我的参与,当然,我也会小心。”
这是李御找到齐濯的一个重要原因。齐濯有能力有胆量,更重要的是,齐濯的身家清楚,李钦亭几乎没有可能想到他会和齐濯合作。
“第二,天下是没有免费的宴席,所以,我们都要出钱出力。”
李御没有想过独吞,这个合作性质的公司,对他来说,只是个过渡的阶段,他需要充盈自己的能力,最终的目标,是躲回李家的掌家权。
他要让那个设计陷害了他父亲,又下药伤害了他身体的人,付出代价。
齐濯思考着,没有马上答复。
别墅顶层,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阁楼的门口,光着脚,垫着脚尖,显然不想被人发现的样子。
蹲了十多分钟,终于看到门前的保镖去了对面的厕所,郦如梦飞快的跑过去,拧开门。
听见门口的动静,郦如萱抬了抬眼皮。
现在窗外一片漆黑,已经是深夜了近乎凌晨了,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她要等到齐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