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疼,疼,疼……”
雪野外刮起了风雪。风锦锦柔柔的,把零星的雪点抚得斜徐飘飞。
高高的断崖上站着一匹颜色黑灰的狼,它的巨大的体型比寻常的成年灰狼大上两倍,令人毛骨悚然的绿眼中绿光暴盛,死死盯着邻峰的腰原上。
忽而风起,巨狼仰天长嚎,壮硕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作直立的类狼妖,洪亮清傲的声音瞬间在空旷寂静的雪峰上传荡开来,久久传荡在峰谷山间。同时风刮起了它脖领边的长毛,使它看起来像鬃毛飞洒的骏马。
这个架势,就像是个居高而下指挥着万马千军的将领。
“不好,是这一带的狼王。”赤天凝重地道。说着他就把系在木门上的斜套在身上,急急忙忙地把雷琳拖出破瓦房,手中还拿了大弓和满箭的箭袋。“天黑之前我们就要下山。在黑夜狼能自由活动,对我们极其不利。”
“那个死了的类妖应该就是狼王了吧,怎么还有?”雷琳在赤天的拖拉中感受到事态的严重。她自已出任务时就曾听闻牧羊人间流传的一些关于狼群的王的故事。
那时几个牧羊人的家里蓄粮不够,于是趁着早春上山牧羊吃嫩草,谁料想那几个牧羊人和近千百只羊几天几夜都没有回来。
有人就猜想可能是早冬融雪导致了雪崩,雪崩把他们全然呑没在冰雪之下。也有人说他们碰上了有狼王带领的饿狼群。狼群在冬天的食物极其稀缺,在狼王的带领下像雪崩一样呑噬了大片的羊群和牧羊人。
于是有牧羊人的家属花重金雇了几个御妖师去一探究竟,等待却他们的是一大片白森森的骨原。
“御妖师间流传的传说如果是真的,情况就不妙了。”天白惨惨得刺眼,雷琳闭目沉思道,寒风中依旧渗出冷泪。
赤天自山下到山下脚不停竭,一路上沉默不语,一句话都不主动与她说,就像干闷活的机器。不过雷琳倒是很喜欢这样的状态,即使睡在硬邦邦的木门上,也有难得的舒适。因为对目前这种情况,木门板在崎岖不平的太过平缓,感觉就像是木门板装上了轮子滑动在平整的地面上。
“你怎么了?怎么一路上都不说话?”雷琳好奇起来。雪山上无疑都是单调的颜色,让人感觉有些无聊。然而,雷琳并不是因为无聊才与赤天搭话。
经常在雪山中行走的人一般都是不会直接看着雪面行走。他们知道如果长时间看着雪面轻则眼晴会流泪怕光,重则失明。这是因为雪地对日光的反射率极高,可达到将近九成多,直视雪地正如同直视阳光,长时间下来人脆弱的眼球不堪重负。雷琳除了担心赤天受到不可治愈的眼疾,还有担心在陡峭光滑的雪山路上行走出现的危险。
在锦软光滑的雪面上,木门板一旦失手滑落就不是人力轻易能停止的,只会双双殒命。雷琳知道赤天一直在危险的积雪上高度集中精神“摸石过河”,否则自已也不会躺得那么平稳。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长时间看着雪面对你的眼晴不好。”
“之前死的那头是母狼,现在的这头估计是来复仇的,我们必须天黑之前下山去。”赤天说着,手脚并没有停下来。他拖拽着木门,脚步艰难地在雪面中行走,步伐开始缓慢下来。“这一带地势崎岖不平,不死盯着不行。”
“不可能吧?虽说狼犬一类一生只认定一个伴侣,我想还不达到那种为伴侣复仇的地步。”
“就我所了解的,这些狼一定会为自已的伴侣复仇,它们一生只认定一个伴侣,至死不渝,这方面比人类还要坚执。”赤天的呼吸开始沉重起来,他口中呼出长长的水汽,就像台行驶的蒸汽火车的烟筒。
“我觉得不可能,感觉它们都是很冷血的动物,只是为了自已生存,为了自已能活下去而已。这样的动物又怎会为它者都去冐生命危险呢?”雷琳不可置信道。
赤天不期然一愣,脚下竟踏了空。然而祸不单行,木门板下的大块积雪也突然陷崩了下去,同时使木门板连带着雷琳瞬间拥有一个不少的初速度。
“不好!”赤天愕然。
木门板在极度的倾斜下极快加速起来,如脱缰之马。雷琳感觉到自已像失去了托承力在飞快滑落,然而她的双眼仅能看到白茫茫得悸心的天,她不自禁地在惊悚中死死地闭上眼晴尖叫起来,她仅有的一只健好的手紧紧地扣在倾斜的木门板上端,像拽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赤天拼命地拉扯着打上死结的绳子,就像拉扯着惊恐的脱缰之马。然而这种拨河似的力量比拼并不是看谁的力量大就能胜,比的是谁能对地产生的摩擦力更大。
对此,赤天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显然,赤天脚底下的小面积所带来的阻力对于加速下滑的人与木门板无疑是杯水车薪。
“啊啊啊……怎么那么倒霉吖我,怕什么来什么,啊啊啊……”雪琳在内心悲催地呐喊。
就在赤天惊徨的时侯,眼中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就猛然睁开得更开。
映入眼帘的是在前方不到二十步距离的断崖。
“啊啊啊……”雷琳尖叫起来声音就像正在被宰杀的猪的哀嚎。忽然她的手臂在一瞬间猛烈地张扯着,身体勉强是定住了,尽管手心火辣辣地疼她还是没有放开手。
“啊啊啊…救命吖,救命吖…”杀猪般的尖叫依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