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肯来我能如何??等看完这些……”阮殷指一指周围小山堆一样的?纸折子,“我去看你。”
“那要到什么时候?”丁灵抽走纸折子,把茶盅塞在他手?里,只看一眼便变了脸色——御史台敬奏司礼监阮殷藐视圣躬三事。
阮殷接过茶盅才记起折子上写的?不能叫她看见,匆忙放下茶盅去夺。丁灵一抬手?绕过,“你就?这样任由他们编派你?”
阮殷不答。
“都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丁灵道,“你为什么不解释?”
阮殷仍不吭声。
丁灵发作一时又自?己泄气,“……解释能有什么用。”拉着他的?手?道,“旁人?怎么说?不去管他,你要给自?己安排退路。”
阮殷闻言抬头,看着她慢慢笑?起来。
“笑?什么?”
“我心里欢喜。”
丁灵一滞,“有什么好事吗?”
“嗯。”阮殷应了,慢慢倾斜过去,伏在她膝上,“你没有骂我,我心里特别欢喜。”
除夕
阮殷滚在丁灵膝上, 心?满意足地仰着脸看她。丁灵指尖慢慢顺着男人黑亮的发,“你要放在心?里,我不是随便说的。”
“嗯。”
“天子之恩眼前看着隆重?,其实难以倚靠, 你不能指望圣恩过一辈子。后头的事……要早早打算。”
“嗯。”
丁灵见他满口答允, 便?觉他在敷衍自己,正色道?, “你要是不作打算, 我可?替你打算了?”
“……那可?太好了,”阮殷望着她,极轻声道?, “我有时候想着,不如做个傻子倒好。”
“在说什?么胡话?”
“你对我好,你对我这么好——”阮殷在她膝上极轻地磨蹭一下, “让我觉得,我便?是个傻子,你也不会不管我。”
“你要是真成了傻子, 那些?人写折子骂你的人不定?要乐成什?么样。”丁灵冷笑, “不能让他们如意。”
“嗯。”
“大节下的, 你一个人在家里看这种?东西?, 真是好兴致。”
“嗯。”阮殷慢慢笑起来,“这种?东西?只有我自己看才使得——”
“那又为什?么?”
阮殷不答,看着她无声地笑。
丁灵慢慢明白——宋闻棠才只是跟自己见了两面, 什?么都不沾便?被阮继余酷刑折磨,这些?当面辱骂阮殷的奏本如果叫阮殷手下那群活狼看见, 早不知?死过多少回。
难怪弹劾奏本积攒这么多——阮殷应是从未追究,如果他认真追究, 说不得早已经销声匿迹。现如今对清流来说,写这些?本子能挣个清名,又无后果,无本万利的生意,如何不做?
于阮殷来说,身后有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