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荀朗没有听清。
“子清,这几天,你咳得可好些?”
凤翎已经微笑着转移了话题。
“不妨事。吃了白姑娘的方子,已经好多了。”
子清语调柔和,说的却是假话,凤翎的鼻子没有坏,能闻出沉香里掺的忘忧味道。
“这便好……”
她垂下头,十分无奈。子清与她一样,落生之日,毒已入心,纵有良药,又能如何……
荀朗仍在思量她方才的话。
丫头……丫头……
荀朗一怔,他忽然想起那一年,自己为流云说了几句好话,她醋海生波,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往事。
那时候,她口不择言,他恨她不解自己的苦处,气呼呼打了她。
那时候,她的脸上也是这种神情,难道……难道?
不知为何,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于忐忑之中升起一丝莫名的欣喜。
“凤翎,我……”
她轻轻慨叹:“子清,你说的不错,人心还真是有趣。说变……也就变了。如花美眷总是叫人难以抵挡的吧?”
果然是……吃味儿了吗?
荀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两年的耳鬓厮磨真让他与凤翎找回了过往的感觉?
她在妒忌?
终于又开始妒忌了吗?
这一回,会是一场疾风骤雨吗?
这一回,他绝不会恼羞成怒,更不要故作清高。她要骂,他便让她骂。她要杀,他便让她杀。反正,他是再也不会放开她的。
“凤翎,我的心思你知……”
荀朗赶上一步,想去攥她的手。
“她已经有了身孕。子清,你……你怎么了?”凤翎只顾说自己的烦难,到被荀朗的举动吓了一跳。
“谁?谁有身孕?”
荀朗不解,伸出的手僵住了。
“夏攸宁啊。”
天子眨眨乌溜溜的眼睛。
“夏攸宁?”
凤翎点点头:“他要远之帮他提前举行婚礼,原是因为夏攸宁有孕了。”
“哦……他……”
荀朗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这,才是她要去少陵原的目的。
自己搞错了。
她才没有吃味儿,她只是在想着他,一心一意地……想着他。
荀朗苦笑,缓缓垂下手。
他早就教过凤翎一句话——“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
凤翎没有懂,他以为他懂。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算明白,自己并不真的懂得。
攸宁有孕?
荀朗满腹狐疑。
鸿耀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子清,夏攸宁如果有了他的子嗣,将来平定北疆必然要横生枝节,你说……”凤翎发现荀朗出神,便有些不安,小心地望向他,“是不是要做些什么……免除后患?”
荀朗回神,笑笑道:“依主公之见,应该如何呢?”
凤翎咳了一声,做出严正的表情。
“我不能允许任何人坏了大计。我已经为天枢狐姬备好了……备好了落胎之药。”
“哦?主公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