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亏范婉婉没跟着出房间看看，不然她就会发现，这俩人不光不走寻常路，就连说话的地点也选的别具一格——就在承乾宫屋顶。

“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紧跟着唐秋辞在屋顶落定，慕容珏低声问道。

“阿珏。”

唐秋辞抬眼看向慕容珏，“你自己说，这么多年来，我待你如何？”

“你是我慕容珏生死相交的兄弟。”

慕容珏毫不犹豫答道。

“你是否还记得，在你继位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唐秋辞紧接着问。

“……我许过你三件事。”

慕容珏自然不会忘记这件事，那是他对唐秋辞的承诺，亦是他对整个范家的承诺，可唐秋辞这会儿提出这件事，去叫他有些不祥的预感。

“那我今日，便用第一件事来求你。”

唐秋辞眉心微蹙，显然他心中也十分纠结，“我希望你能放婉儿自由。”

果然是这件事吗……

慕容珏苦笑一声，“秋辞，你知道的，唯有这件事我不可能答应你……”

“为什么不可以！”

唐秋辞低吼道，“你身为帝王，身边不缺女人，你可以不爱她，可以不宠她，可是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她！结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好照顾！？照顾的她流产！？”

“秋辞，你冷静一些。”

想到那个被自己亲口定了生死的孩子，慕容珏仍旧难掩眸中哀恸，“婉儿这件事，当真是个意外。”

“我知道是个意外。”

具体经过，唐秋辞已经听范夫人讲过了，他其实明白这件事并不能怪慕容珏，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可你也不能否认，这些明枪暗箭，婉儿全都是替你挡的！”

“没错。”

慕容珏深吸一口气，“婉儿全都是在替我受过，所以我才更应该加倍保护她，补偿她……”

“你让她离开，便是最好的保护。”

唐秋辞没好气堵他道，“若是那蠢丫头没失忆，留在你身边倒也罢了，至少她还有几分自保之力，可现在她什么都记不得了，遇到任何事都是人为刀俎她为鱼肉，这次勉强没有出事，下一次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没了记忆就是个小傻子……”

“婉儿恢复记忆了。”

慕容珏小声说。

唐秋辞剩下的话一下子噎在嘴里，说说不出咽咽不下去，只把他堵得在哪儿喘粗气。

这丫头……

真会挑时候恢复记忆！

“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

见唐秋辞不开口了，慕容珏才慢条斯理接过话来，“我也知道之前我做的还不足够，从现在起，我已经改变策略，从被动应对变为主动出击，且为了叫慕容璟投鼠忌器，我将他唯一的儿子押在宫中……”

唐秋辞一边听一边缓缓点头，结果听着听着没声了，他挑眉看向慕容珏，“接下来呢？”

“接下来。”

慕容珏冲下面一抬手，“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说啊……”

他并不想跟唐秋辞站在房顶吹风看月亮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