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珏轻轻一笑,眼中满是嘲讽之意,“他与老六的生母绡贵妃青梅竹马,对她所生的老六也是自幼万般宠爱,然而当年,却为了稳固前朝,封了另一个女人为后,而那个女人,就是朕的生母,
现如今的叶太后,朕出生又是在老六之前,不管是论嫡论长,在先王眼中,朕都占尽了先机,所以他觉得对老六有所亏欠,便使劲浑身解数,给他增添各种筹码。”
“偏心!”
范婉婉皱了皱鼻梁,“明明都是自个儿的孩子,还能偏心成这样,真叫人膈应!”
慕容珏闻言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眼中嘲讽神色褪去,“说你笨吧,这时候你倒是大胆得很,这世道上可没几个人敢这么说先王的。”
就算明知道他偏心,明知道他对自己以及母后做过诸多不公之事,慕容珏最多也只是在称呼上做了些手脚,只肯称其为先王,却不肯喊他父王。
想不到眼前这小女人,却敢明目张胆地表达不满。
“先王又怎么样,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范婉婉侧过身来抱住慕容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不到你小时候过得这么凄凉,乖了乖了,不难过。”
“都过去好久的事儿了,况且最后的赢家还是我,你哪里看出我难过了。”
慕容珏哭笑不得。
他自幼的确不得父亲偏宠,可好歹是皇后唯一的儿子,虽然叶家败了,可只要叶太后一天还在,在皇宫里他不说能横着走吧,也绝没有谁敢明面上给他气受的。
这小女人竟然会说自己过得凄凉?
她到底脑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好了,你快接着往下说!”
范婉婉做了个鬼脸,抬起头来催他继续讲,“话题都被你扯远了,你说的这些跟今天骗我怀孕又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她先把话题带偏的……
慕容珏揉了揉范婉婉的脑袋,“当年先王在继承人一事上摇摆不定,他虽偏宠老六,但老六年纪小,从政晚,各方面的政绩都远不如我,先王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背地里又将不少纯臣人脉都送给
了老六,可能他当时是想着,即便有朝一日登基上位的人是我,只要老六手里还有那些人脉兵马,我总会心有忌惮,不能轻易动他,只凭这些,总能护老六一世周全。”
可那个男人却没有想过,如果登基的不是他慕容珏,而是慕容璟呢?
到时候,又有什么能护慕容珏一世周全?是已经衰败的叶家?还是当年,他暗地里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那支人数不足三万的私军?
这一次范婉婉总算没打岔,只倚在慕容珏怀里乖乖听着。
“最后,先王临终下旨,钦定我为皇位继承人,看起来我现在是君临天下,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慕容珏的手轻轻抚过着范婉婉的秀发,还顺手挑起一缕来握在掌中摩挲,“慕容璟此前一直蛰居与绡王府中不曾外出,而今刚一开始出外活动,京中就立刻发生了幼童被掳一事,闹得满城风雨,
被掳的幼童多为达官贵人之子,以他在暗中积蓄的力量,要完成这样的布置并不算难。”
“所以你怀疑是慕容璟暗中策划了这件事?”
范婉婉眨了眨眼,“就因为他出来活动的时间太巧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也不会这么快怀疑他。”
慕容珏又在范婉婉脸颊上亲了一口,“问题在于,那些丢失了孩童的人家,全都是之前就明确表态过拥护我上位的人。”
“可他自己的儿子不也同样被掳了?”
范婉婉下意识问出来,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劲了,“难道他是在贼喊捉贼?”
“这只是一种可能。”
慕容珏将下巴抵在范婉婉颈窝上,“虽然慕容璟有极大的嫌疑,但我始终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他所为,如果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那他自己孩子被掳一事,将是此案中最大的败笔。”
“所以呢?”
范婉婉一脸严肃,“你说了这么多,到底跟要我假装怀孕有什么关系?可不可以直接讲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