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当然看不到了，来，过这边。”离若拉着阿丑到了河边。“你自己看吧，这水很清，刚好可以当面镜子。”

水中倒映出阿丑和离若的脸，可谓天差地别，离若淡雅清秀，而阿丑惨不忍睹。

阿丑猛地将身体缩了回去。

离若很是诧异，她不明白阿丑为何反应那么大。

“原来我脸上真那么多尘。”

“所以说我没骗你吧。来，我帮你洗。”离若再次将阿丑拉近水边。

水中慢慢倒映清晰两人的样子。

“不用了。”阿丑甩开了离若的手。

离若有些尴尬，“你怕什么，碧落他们不也是这样吗？”

“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洗。”阿丑迅速地闭着眼睛，捧水冲脸，很快的几下之后，直接起身在走开了，“这下肯定洗干净了，我在前面等你们。”头也没回。

离若只得无声地叹息。

走了大半天的山路，四人可算到达了集市。

看着如此热闹的集市，阿丑有些兴奋，“这就是你们经常说到的县城的集市？”

碧落也开心得不得了，“喜欢吧，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跟你一样，觉得特新鲜，特好玩。”

“新鲜是新鲜，就是人有点多。”这是阿丑的顾虑，他第一次到那么多陌生面孔的地方。

离若很是贴心，“你不用怕，人多没事，人多了才好做买卖，才热闹。”

但幸福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身边走过的，注意到阿丑的人越来越多，不时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毕竟他的样貌确实不太入眼。

“那人的脸怎么了，好难看好吓人。”

“应该是病了吧，也不找个大夫看看。”

“应该不是病，要是病早治好了，可能一生来就是这样的。”

“那也怪不了他，毕竟样貌是父母给的。”

……

两人的声音虽然很小，但颜威还是听到了，“前面两位大婶，你们说什么呢，嘴巴那么不干净吗？”

那两人只好匆匆离开。

离若看出了阿丑的落寞，安慰道，“阿丑，别理她们，她们就是吃饱了没事干。”

但人多嘴杂，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又能让几人闭嘴。身边的其他人还是多看几眼，脸色和眼神都在嫌弃。

颜威忍无可忍，“你们看什么看，是我们欠你们几两米没还吗？”

这反倒要敏感的阿威更尴尬了，“阿威，算了，大家来玩一趟不容易，别坏了兴致。”

颜威愤愤不平，“你是我最好的哥们，我怎么能让他们这么说你。”

“他们也没说错，不是吗？你们放心，我没往心里去，我们继续走吧。”但阿丑心里始终是放不下那些闲言碎语，只好低着头走，觉得越少人看到自己的脸越好。

“哥，你看到了吗，那些摊子就是卖首饰玉佩的。我不管，你说过这次来要送我们三个人礼物的。”碧落试图转移话题。

阿丑没有抬头看，“我没忘，一定给你们买。”

“还有，那个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冰糖葫芦，超好吃的，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阿丑始终低着头。

碧落生气了，因为前面根本没有自己所说的冰糖葫芦，“哥 ，你根本就没看，这次我们是带你出来好好看看的，你这样一直低着头走路，能看到什么。”

阿丑还不明所以，“我真的看到了，冰糖葫芦嘛，你想吃的话，我给你钱去买就是了。”

看到碧落这般气急败坏，离若只得安慰，“碧落，你也别逼他了，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慢慢来。”

大家就这么无声地走着，气氛很是冷清，阿丑突然悄悄拿出一块布，挂在两边耳朵，从而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

阿丑随后打破了沉默，“前面那个就是你们常说的烙饼了吗？”

“哥，你终于肯抬头看了。”兴奋的碧落再一转头看见阿丑，笑脸消失了，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