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宴微笑着将素手,放入他的温热掌心,自此之后,她与他的命运紧紧相连,携手一生。
内监诵读着长长的歌功颂德的圣谕,字字珠玑,迟宴面带微笑,低声与身边男子细语:“也不知道,今日你这走下玉阶一事,会在言官的笔下如何记载。”
迟瑾年唇角微动,轻声笑道:“我不过是亲自迎接我的皇后而已,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迟宴惊诧间,内监的声谕已经宣读完毕,阶前百官三呼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迟宴以为这就是结束了,殊不知从含元殿下来,竟然有龙撵停在殿前,她正纳闷,却被迟瑾年一把拉上了车。
龙撵停在了宣武门,帝后二人携手登上城楼。
迟宴这才发现,原来宣武门前已经占满了满朝文武、各国的使节甚至天下百姓。
“这...不合礼制吧。”迟宴震惊的看着迟瑾年。
“朕说的话,就是礼制。”迟瑾年微笑道看着她,眸光灼灼,光华潋滟,“朕要同皇后一起接受天下之人的祝福,要与皇后一起执手看江山。这江山是朕的,也是你的。”
迟宴莞尔,眸间不觉热泪盈眶,她偷偷的捏了捏他的掌心,嗔道:“小心你会被言官骂死,他们手中的一只玉笔,便可让你遗臭万年。难道,你不怕担了昏君的骂名?”
迟瑾年展颜一笑,风光霁月:“朕不过是改了礼制而已。但,绝对不会做那昏君。皇后,你放心便是。”
城楼下,百姓仰望,那高台之上,他们的国君威仪霸气,胸怀天下,王者之气萦绕周身。
皇后娘娘风华绝代,仪态万千,举手投足,惊为天人!
这样的人物从来只是流传于民间私坊,第一次得以见到,都激动的热了盈眶,随即齐齐下跪,高呼万岁,大曜千秋万代!
这礼制规矩多如牛毛,一天下来,迟宴已经疲惫不堪,头上的凤冠重有千金。
一进关雎宫,她便唤来了宫女,帮她宽衣、卸妆,随后,她一头扎进帐内,呼呼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迟瑾年已经坐在了床边,他刚刚从含元殿大宴群臣回来,带着满身的寒气与清冽的酒气,乌黑的青丝上落了微雪,遇热便化成了一颗颗的小水珠。
“瑾年.”迟宴翻身坐起,想要扑入他的怀中。
“等等。”迟瑾年将他拦住,命人又添加了几个炭火盆,将这殿内的温度又升高了些。
他围着炭火盆烤了暖了身子,才回去抱住了她。
“今日册后大典累坏了吧?” 他抚摸着她满头顺滑的青丝,低头问道。
“是。”迟宴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娇嗔道,“那凤冠好沉啊,脖子都快压断了。”
迟瑾年闻言,眉开眼笑:“看来,这凤冠也是改一改了,九翅凤冠确是是沉了些。”
迟宴吓的吐吐舌头:“不要吧。你这样改下去,会不会被人骂死?”
“谁敢?”迟瑾年挑眉,细细的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明日着礼部重新撰写一套礼制。
“太霸道了。”迟宴直摇头,“我真担心你会成为昏君。”
迟瑾年闻言,眉头微蹙,抬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腰,不满的说道:“新朝伊始自然要有些新气象,过于繁复的礼制和规矩是要改一改。一切从简。”
见他似乎有些不悦,迟宴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他处处为她着想,她这么说:“对不起。瑾年,你别生气。我只是担心...不希望你为我...”
迟瑾年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是没有分寸之人。”
迟宴点点头,细细想来也是,此次册后大典,他不禁大赦天下,并且还减免百姓徭役三年,鼓励百姓经商。
这在前朝是从未有之事。
在战场上,他是杀伐决断的将军。在国事上,他是胸怀天下,关心百姓疾苦的君王。
她的担心,确实是有些多余了。
迟宴正暗暗的想着,忽然听闻迟瑾年说道:“阿宴,其实我一直想要以江山为聘,亲自去沈府迎娶你入宫。但是,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以及过于铺张伤财,所以...取消了这一项。”
迟宴不以为意,笑着说道:“你没有那么做是对的。这才合乎礼制。更何况,你册我为皇后,就足够了,皇后就是皇上的妻啊!”
迟瑾年一笑,将她拥的更紧。
窗外,天寒地冻,烈风朔朔,雪花飞扬。
殿内,一片春景融融。
帝后二人共浴后,迟瑾年将阿宴抱入了帷帐之后,憋有一个多月了,两个人都已经渴望对方很久了。
青丝散落,轻解罗裳,红烛高悬,情意流转。
分开了许久之后,再次痴缠在一起,发现彼此之间的默契更甚从前。
一番翻云覆雨,迟瑾年饕餮不知餍足,忽尔想起婚前,他珍藏的那副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