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宴感觉耳边清净了,头似乎也没那么疼了,她缓缓地松开了手,垂眸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缓缓说道:“都起来吧,各忙各的去。”
宫女太监们听闻此言,如蒙大赦,连忙站了起来,作鸟兽状散开了。
唯独,云娘被留了下来。
“给本宫梳妆!”迟宴坐在镜前,语气冰冷的说道。
“是。”云娘接过从镜台前拿过梳子,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的梳妆。
一炷香后妆成,云娘并未出什么大差错,见迟宴很满意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近来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皇后的脾气大的很,动不动就发怒,与她所认识的那个母仪天下,平易近人的皇后娘娘判若两人。
“走,随着本宫去南书房见皇上,本宫到是要看看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能聊得出什么来?”迟宴目光阴恻侧,转身宽大裙幅逶迤,快步穿过织锦铺陈的玉阶。
云娘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垂首跟在她的身后,一路迈着小碎步疾走着。
南书房,寂然无声,玉莲香炉中,香烟缭绕盘旋而升,之后又慢慢的弥散开来。
迟瑾年眉目低垂,修长的指尖执一枚白子,缓缓的落下。
霎时间,棋盘之上,胜负立现。
阿依木公主的千军万马,被杀的片甲不留。
她杏目圆睁,瞪了那棋局许久,都不敢相信,不出五十个回合,她又一次被打的落花流水。
“输了!我又输了!”她秀美轻蹙,望着迟瑾年笑道,“皇上不愧为战神,阿依木佩服!”
迟瑾年唇角维扬,俊颜之上的表情风轻云淡:“公主以前未曾下过围棋,所以输了也是情理之中。日后,你下的多了,自然就参透棋中的奥妙,掌握了诀窍。”
阿依木唇角一样,热辣的目光盯着迟瑾年的如画的眉目,笑道:“若是没有一个好的师傅,就凭我这榆木脑袋,自然是不可以参透棋中的奥秘的,不若皇上给阿依木引荐一名师傅可好?”
迟瑾年凉凉一笑,端起放在的青瓷茶盏呷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据朕所知,在大曜凌丞相的棋艺敢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所以,朕可以让凌相教你下棋。”
阿依木轻笑,目光大胆的直盯着迟瑾年:“凌丞相的棋艺虽然高超 ,但是却不一定是一个好的师傅,阿依木看皇上的棋艺卓绝,又循循善诱,不失是一个好的师傅。不如皇上教我可好?”
迟瑾年含笑,说话的语声却是凉了下去:“朕日里万机,哪里有时间教公主下棋。公主还是另请高明吧。”
阿依木不依不饶,蛮不讲理的说道:“皇上有时间去日日去关雎宫陪着皇后,怎地就不能陪着阿依木?”
她话中透露出的意味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果然不出迟瑾年所料,阿依木公主从第一眼看到了他就动了心思。
这半个月来的日日拜访,不过是来探寻他的底线罢了。
迟瑾年对这个异邦的女子并无甚好感,听闻她如此放肆的言行,俊颜冷了冷,淡声道:“皇后是朕要执手一生的妻子,是朕的家人,朕自然要相陪了。公主是西域的使臣,是大曜国的客人,朕自当以礼相待!”
阿依木被他一句以礼相待惹的恼火:“我才不要你的以礼相待。皇上,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阿依木喜欢你,我也想要做你的女人,你的家人,与你执手一生!”
“嘶~”侍奉身旁的莲安,被西域公主的一番豪放的言行给吓到了,一阵阵的倒抽冷气。
迟瑾年的神色愈发的清冷,幽邃的目光望着她,隐约有一抹厉光闪过,旋即归于无形。
“朕在皇后面前立过誓,朕此生只爱皇后一人。”迟瑾年清委婉的拒绝,话虽未说明,但他相信阿依木公主早已经心知肚明。
“皇上的宫中虽无三千佳丽,但是除了皇后也有四妃。皇上既然连妃子都纳了,多一个阿依木又有何妨?”阿依木看上的男人,她是铁了心的要弄到手。
迟瑾年唇角微动,深邃的眼眸愈发的幽沉不见底,他开口清冽的声音透出几分寒意:“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朕的家事。阿依木公主乃是客人,既然作为客人就要有做客人的觉悟。你身为女子,脸皮自然比男人要薄,朕不想要从口中说出什么让阿依木公主难堪的话,还请公主自重。”
阿依木闻言,瞬间脸色大变,她张口将棋子尽数甩回了棋笥内,笑道:“皇上,我阿依木可是有何不妥,就如此入不得皇上的眼?就算我比不过你的皇后娘娘,难道连你宫中的那四个妃子也比不过吗?”
“朕说过,朕的心中只有皇后一人尔。”迟瑾年抿唇,目光阴冷,眸底的戾气加重,“阿依木公主还是不要再打朕的主意了。朕这大曜国的男人随你选,但是除了朕! ”
阿依木咬牙,高傲的昂首望着迟瑾年:“我阿依木公主,乃是上天选中的神女,在西域国,无数王公大臣挤破了头都想娶我回去。甚至就连南越、羌国的王子都前去西域提过亲。 能娶到我的人,我定然会辅佐他,将他宏图霸业推上一个新的高度。纵使如此皇上也不愿意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