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娘迟疑了,“娘娘,您那副镯子价值十万两银子呢,这礼物是不是太重了?”
“去吧。”迟宴没有回答,摆了摆手就云娘去取了。
贤妃接过那镯子来,高兴的半晌合不拢嘴。
直到迟宴问话,才将镯子收起来回答。
“皇上昨日可是喝了酒?”这个问题她憋了一天了,既然不能问迟瑾年,她就直接问贤妃好了。
“是的。”贤妃如实回答,“皇上喝多了,臣妾恰好去探望。皇上便拉着臣妾,让臣妾侍寝...”
说道最后两个字,她微微垂下头,脸上露出一抹羞赧的笑意。
这一抹笑,像是一束锋芒刺入了迟宴的眼眸,胸口不可抑止的开始疼了起来,她强忍着不适,闭上眼眸缓缓地调息...
“你就好。昨夜你辛苦了,今天回去就早些休息。”迟宴面无表情的说着客气的话。
贤妃暗暗的观察着皇后的脸色,她一直面无表情,整个人丝毫无声气,就像是得了一场大病似的。
这样子这架势看起来就是在强撑,皇上在他们一入宫的时候就下了旨不允许去搅扰皇后,难道是因为皇后生了大病的缘故?
这像是要不久于人世的节奏啊!
贤妃被自己的分析吓了一跳,继而又无比的欢欣雀跃起来,皇后若是死了,那么受过宠幸的人只有她一个。
将来,她有了子嗣,那么后位就是她的了。
她还稀罕什么贵妃之位?
“娘娘客气了。”贤妃低下头,淡笑着说道,“伺候皇上是我们做妃子的本分。能让皇上满意就好...至于子嗣么...我觉得那是很快的事情了,毕竟皇上年轻,孔武有力...”
孔武有力!
听到这四个字,迟宴喝到嘴边的茶水噗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继而一阵猛咳,险些顺不过气来。
云娘吓的脸色都要变了,忙上前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然后,惊慌失措的喊着:“传御医,快御医!”
贤妃见状,知道刚才把她刺激大了,忙做一副惊恐状拜服在地:“娘娘恕罪,臣妾不知道娘娘有重病在身,臣妾该死,臣妾不是故意的。”
云娘恼火的看着贤妃,她口中说的不是故意的,心中分明就是为了气娘娘。
“贤妃娘娘,您请回吧。娘娘不适,需要静养。”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贤妃忙告辞,然后裹着那副价值连城的玉镯子,带着秋儿离开了。
迟宴猛咳了一阵子,又喝了几口茶水顺了顺气,这才觉得好了许多。
“云娘,不用请御医。”迟宴抓住云娘的腕子,“扶我去镜前。”
云娘犹豫着,见她目光坚持,便点了点头。
坐在镜前,迟宴看到镜中的自己,一如既往的美貌,脸色在胭脂水粉的映衬下也格外的好看。
但是,为什么贤妃一眼就能看出她得了一场大病?
这是为什么?
“云娘,你看看本宫是不是看起来气色很差?或者本宫有哪里看起来与你们不同。”迟宴扯着她的袖子,急急的问道。
“没有。娘娘,您很好,没有任何不同。”云娘强忍者眼泪,不敢说出实情。
迟宴显然不相信,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身体虚弱无力了,手臂看起来比原来瘦了一些,尤其是手指更明显一些。
她举起自己的手掌在镜中晃了晃,倏然,她睁大了双眼,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
“云娘!云娘!!!”她嘭的一掌拍在了镜台前,狠狠的瞪着她,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本宫!”
“娘娘,您别动怒!娘娘!您听我说,这不是奴婢想要骗你的。”云娘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那就皇上,皇上要骗我的对不对!”迟宴腾的站了起来,提着裙摆就要往外冲去,“我要找迟瑾年,我要去找迟瑾年!”
“不,娘娘您别去!”云娘跪下来死死的抓着她的裙摆,霎时间哭成了泪人。
迟宴闭上眼睛,痛苦的泪水顺着面颊滚滚而落。
这关雎宫的镜子是被换过的,能换关雎宫镜子的人只有迟瑾年。
她这么多日都生活在麻痹与谎言中,镜子中的人是她,又不是她。
她的手臂枯瘦了许多,而镜中手臂依然圆润丰韵,她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是镜子的她看起来那么正常,那么的美。
但是,他是在欺骗她,为何要欺骗她?
难道他对她存着什么目的不成?
或者,是她也中了什么慢性的毒药不成?
迟宴心口一窒,眼前一黑,慢慢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