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怎样?”迟宴反问,“你可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眼前的困境?”
锦漓一噎,她这话是在说自己,却更像是在说她?
“你后悔救我了吧?”锦漓轻轻笑道。
“没错!”迟宴哂笑,直言直语,“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后悔的要死。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当初就不救你了。”
“如果真是如此,你就太自私了!”锦漓轻蔑的看着她,言语之间非常刻薄。
迟宴幽幽的看着她,不觉间语气变得冰冷:“我自私?人难道不都是这样自私的吗?我现在后悔救你的心情,就宛若你当初感激我救了你,现在却恨我恨的咬牙切齿,巴不得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一般。如果我当时自私一些,反而对你我都好。我在捍卫我的爱情,而你也不会起了那不该起的心思,你这样心思深沉的女人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的。你当初敢逃出来,就证明你不会去寻死。那日城墙脚下,你全然是做给我看的。而我偏偏就动了怜悯之心。而结果就是,东郭先生救了狼,而狼却要吃了东郭先生。”
锦漓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日相遇,她清楚看到了她眼中的怜悯之色,当知晓了她的身份之后,她确实想要赌一把,看看她能不能够救自己。
结果,她赌对了。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会成为景王妃。
不过,这也算是天意!
锦漓回过神来时,察觉自己险些被这个女人的一番言语带到沟里。
不管怎么说,她是王爷的正妃,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们的感情才能被世间接受。
而外甥女与皇叔的感情,则只会让天下人耻笑。
“迟宴,当初你救我,我感激你!可如今王爷已经成婚了,你将来还会有驸马,这全天下的男人任你挑,你为何偏偏就选中了我的男人不放?”锦漓发怒,香腮染红。
迟宴冷笑,越发的觉得心寒:“这男人是我先看中的。你才是那后来者。”
“你…你觊觎自己的皇叔不知羞耻!你作为公主,却要勾引人家的丈夫,更是放浪!”锦漓怒火冲昏了头,口不择言,句句诛心。
迟宴冷眼看着她,不慌不忙的说道:“你骂我也于事无补。就是你杀了我也无法将我从瑾年的心中抹去。”
锦漓怔住,知道迟宴所言无虚。
她受冷落许久,已经是积累到了顶点,所以忽然爆发了出来。
她亦是知道,这样无谓的争吵,并不能解决问题。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锦漓幽叹,眼中已隐隐有了泪花。
迟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这才是个开头而已。你以后要面临的日子更加长久。听我一句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寻个好男人吧。瑾年会高抬贵手放你离开的。”
“如果我不呢?”锦漓柳眉高挑,反问道。
“那就这样过下去。直到你死的那一天,或者是我死的那一天。否则,这件事没有结果!”迟宴淡淡说道。
锦漓忽然一笑:“你等着瞧吧。这日子长久着呢,看我们谁能熬过谁。别忘了你终归是要嫁人的。我与王爷朝夕相处,自会有日久生情的那一天!”
迟宴瞟了她一眼,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之感:“那你就等着吧。本宫陪你等。”
说完,她不想在与锦漓废话,直接唤了桃朱:“桃朱送客,本宫乏了!”
锦漓气结,这到底是在谁的地盘?这是王府,她说送客就送客了?
送走了锦漓,桃朱便上前来伺候,万般的替公主不值。
迟宴亦是后悔不已,她救锦漓原本好意,却不想给自己带了如此大的麻烦。
更不曾想到的是,锦漓绝非她看上去的那般柔软,她的报复竟然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险些害了迟宴的性命。
转眼间,在王府已经住了五日之久。
第六日的清晨,迟宴正用着早膳,流素便派人过来传消息:皇上去了凤阳宫两次,都不见她回来,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了。
他高兴与否,她毫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景王,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不肯离开,而给景王带来一丝一毫的麻烦。
迟宴让那前来送信的小太监,替她传几句话给流素,说她第二日便回回宫,让流素稍安勿躁。
“明天就要回去了?”迟瑾年夹起一个水晶汤包送入她面前的碟中。
迟宴咬了一口,吸干了其中美味的汤汁,舔了舔唇瓣,说道:“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迟瑾年抬手帮她擦去嘴角溢出的汁液,笑道:“那今日里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
迟宴歪头,眼珠转了几转,笑了起来:“当然,上巳节时我没能出宫踏青。现今,京城绿柳如烟,桃花初绽,不若你带我出府走走吧。我们也们也学学那古人,来个吟词作赋,曲水流觞!”
迟瑾年略加思索,答应了下来:“那你快些吃,早饭后便可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