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声音很是平和。

忘川？

阴阳交界？

陈仁山心中剧震！

这不是神话传说中地府的河流吗？

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仿佛看穿了陈仁山的心思，摆渡人微微一笑：“莫慌！汝阳寿未尽，魂魄未离，只是肉身与神魂受损过重，被那幽冥鉴碎片之力与数据规则的冲突，暂时拖入了这生死夹缝。”

“老衲恰逢其会，将你捞了上来而已。”

说到这里，摆渡人略微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陈仁山的身体，看到了他体内那依旧在缓慢融合的规则冲突，以及那枚布满裂痕却在《混沌真解》奥义下顽强维持的混沌金丹。

“强行吞噬未炼化的规则道痕，更是与‘深渊’那等存在硬撼，小家伙，你的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若非你根基奇特，所修功法亦暗合混沌至理，又有那面奇幡护住最后一点本源灵光，此刻早已魂飞魄散，真灵坠入真正的幽冥，永世不得超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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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渡人的话音中，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责备。

陈仁山闻言，却是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之前冒险，却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

“前辈慧眼，晚辈也是被逼无奈，仇寇当前，唯有行险一搏。”

陈仁山坦诚道，同时内视己身。

虽然伤势依旧沉重，但那股致命的规则冲突确实被一股柔和而强大的外力暂时稳定住了，给了他喘息和慢慢炼化的机会。

“仇寇……‘深渊’么……”

摆渡人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船舱外无尽的雾气，仿佛能穿透这迷障，看到现实世界的纷扰。

“那东西，确实是个麻烦。”

“自上古年间便似有踪迹，如附骨之疽，难以根除。”

“如今又借由尔等所称的‘灵网’复苏，其势更甚从前。”

说着，摆渡人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陈仁山：“你与他结下因果，又身负混沌，卷入这幽冥鉴的纷争，日后路途，怕是步步杀机。”

陈仁山眼神坚定：“纵是刀山火海，晚辈亦无所惧，只求力量，斩尽魔念，能护我所护！”

摆渡人静静看了他片刻，那双清澈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力量，并非只有毁灭一途。混沌亦能化生，寂灭亦藏新生，幽冥亦可渡魂。”

摆渡人似有所指，却并未明言。

接着，对方话锋一转，问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陈仁山沉吟片刻，回道：“晚辈需尽快疗伤，并消化此次所得，然后，寻找其他幽冥鉴碎片，并继续追查‘深渊’在申城的据点。”

“申城……” 摆渡人轻轻摇头，“经此一闹，龙华地宫暴露，‘深渊’损失一员大将，他必然震怒，对申城的监控与搜查将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你此时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陈仁山眉头紧锁，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申城虽大，但在“深渊”借助灵网布下的天罗地网中，他受伤之躯，确实难以隐匿。

“你可暂留此地些许时日。” 摆渡人忽然道，“这‘忘川支流’，处于生死夹缝，规则特殊，可隔绝绝大多数探查。”

“借此机会，你可安心疗伤，尝试初步融合那缕规则道痕，待风头稍过，再做打算。”

陈仁山心中一动，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但他与这摆渡人素昧平生，对方为何如此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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