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转而落在金属茶几上,清脆的一声,在寂静中无限放大,仿佛敲在了我的神经上。
我深吸一口气,仰起脸,用尽全力继续扮演一个迷茫又好奇的失忆者:你..你还没告诉我,我们以前…
话未说完,他笑了。
不是开心的笑,而是一种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带着气音的低笑。
他倚着吧台,双手慢条斯理地插进口袋,像在欣赏一场拙劣的表演,目光专注地打量着我因努力伪装,而涨红的脸色。
---
又来了,这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试图用“过去”作为切入点,套取信息,寻找破绽。
真是天真得可爱。
他不介意陪她玩这个“回忆”的游戏,尤其是在他掌握着所有答案的情况下。
他突然上前一步,俯身,双手撑在我两侧的沙发扶手上,将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鼻尖几乎要蹭到我的,温热的呼吸带着雪松与硝烟的味道,瞬间侵占了我的感官,
忘了?
他用指尖抵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脸,迎上他的目光。
那目光,像浸了冰水的丝绒,寒冷又缠绵,又像裹着钩子,能轻易剥开伪装。
“忘了你曾经像只胆小的兔子,
却总想靠近我这团火?”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什么兔子火的…听起来就不像好事!)
他的唇凑近我的耳廓,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气声,一字一顿:
还是忘了..你在我怀里,
是怎么一边发抖,一边求我…
阿祖,慢一点
你胡说!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我猛地后仰,大力挥开他的手,羞愤让声音都变了调!
完了。反应过激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就看见他眼底倏然燃起的、极度愉悦的暗火。
他一把扣住我的后颈又把我拉回了原处,
他挑眉,尾音拖长,像带着钩子,
看来,身体比嘴巴诚实得多。
他的指腹摩挲着我发烫的脸颊,
它记得我的触碰。
他低笑,呼吸拂过我的唇瓣,
要我帮你….一点点想起来吗?
他的指尖从我的太阳穴缓缓下滑,沿着脸颊的轮廓游走:从这里开始…
手指轻抚过我的唇瓣:还是从这里?
最终停留在我的锁骨上:或者…从这里?
他的目光让我无所遁形,只能狼狈地别开脸,心虚的嘴硬道:
我…我只是不喜欢别人靠太近!
别人?
这个词出口的瞬间,空气凝固了。
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猛地攫住,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他几乎是将我拖行了几步,狠狠按在了巨大的落地窗上!
冰冷的玻璃瞬间激得我浑身一颤。
而后他的身体严丝合缝地压了上来,他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烙在我皮肤上。
看清楚了。
他的唇贴着我耳后摩擦,声音低沉如魔鬼的诅咒,手臂如铁箍般锁住我的腰,让我动弹不得。
窗外是整个沉浮的香港,而他的声音是唯一的坐标。
这下面,是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