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之间,三分讥四分嘲。
道:“探虚实?
行宵小行径,伤我童子?
若为虚实,何不与我对峙?”
岂不闻捉贼捉赃,捉奸拿双。
如此,不是更好?
林卯被怼的无言,但这事是背着浥轻尘所为。且不说自己居心如何,便是没有也不能轻易认。
因而,怒极而笑。
“笑话,不带走他怎见得你心向谁?
不伤他,怎叫你现身?
我虽不才,倒也明白什么是事主尽忠。”
陈留见他如此,不在多言。
竟自唤出鄂华,而鄂华虽是鬼体可也得了鬼眼,但凡所见,见之不忘。
如想观之,还能为看客呈现。
这是林卯没有料到的,早料到他就让箕鴀先解决了这厮,不至于如今受制。
而其自得坟中怨气,形态已复,心智已回,看到林卯当即就把鬼眼所见全都显现出来。
浥轻尘看罢,满腔怒火悉数暂压。
回到上首坐下,端起那杯未凉的茶抿了一口。
眸底余光,紧觑灾畲。
凭她搜肠刮肚,也想不出那些老东西,有哪个是和死尸打交道。
忽的,她丢下手中的茶。
踱步上前,抬手就要抚摸灾畲脑袋,却见陈留快她一步,将人拉开。
复藏身后,蹙眉道:“蠢子无知,冲撞楼主。
还请见谅。”
闻言,她也不恼。
看了眼落空的手,不咸不淡,不轻不重。
徐徐道:“今儿遇到一件奇事,久不得其理。
思来想去,唯有验师或可解疑。”
陈留不是愚人,哪能听不出话里话外的意思。
道:“楼主怀疑是陈某所为?”
“哪里的话,只是觉得巧。
刚要问你,那边就出事。
你可知,究竟出了什么事?”
嗯?
“陈某不知。”
听到这话,她笑笑的看向庭院,看侧柏苍苍,看杜鹃啼血。
道:“我非真正的浥轻尘,验师可知晓?”
“楼主说笑了。”
“本楼主不打诳语,验师素知。”
不是吗?
这事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欲海天,人人皆知我是冒牌的。
而你通阴阳之气,晓天地之合。
怎么,就没看出我是假的?
说罢,猛地抬眸。
点点寒意似箭,箭箭已然按在弦。
幽幽道:“还是说,你知道,所以才处处不让我碰这孩子?”
只个刹那,翻然奏杀。
灾畲吓得小脸发白,两手紧紧攀住陈留衣袖,躲在后面瑟瑟发抖。
他本就伤体未好,被这一惊一吓开始犯起高热,可因为过度的恐惧这高热只在内里发作,一时间是寒冰罩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