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儿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风驰电掣的速度,才想起关键:
“等等!你…你不用准备什么药材吗?婉儿这病……”
“肺痨,痨虫入体,深入脏腑,寻常药物早已无能为力。”
罗彬的声音在风中依旧清晰。
叶灵儿心头一紧:
“那…那你两年前在儋州,不是花了三个月才治好我带去的那几个病人?我看他们吃了好多药!”
“那些?”
罗彬轻笑,
“大多是补药罢了。肺痨耗损人体根本,他们个个形销骨立,不先把元气补回来,如何承受得住后续的治疗?那些药,只是吊命的引子,真正的根治之法,在于我修炼的真气!”
他顿了顿,解释道:
“这两年,我根据林婉儿的情况改良了药膳食谱,由食为仙专门供应,就是为了给她固本培元。如今她身体底子应该已养得差不多了,只需我以真气祛除她肺腑深处的病灶,辅以药浴激发生机即可。放心,有我在,她定能痊愈。”
叶灵儿似懂非懂,但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那份心安却是实实在在的。
正恍惚间,感觉罗彬的手探入袖中,紧接着一张折叠的纸被塞进了她怀里。
“这、这是什么?”
叶灵儿下意识按住胸口。
“给你量身定制的药浴方子,”
罗彬的声音带着笑意,故意凑近她耳边,热气喷洒,
“配合此方修炼那霸道真气,能事半功倍,早日追上为夫,免得日后被欺负了去。”
说话间,那塞纸的手似乎“不经意”地蹭了一下。
“呀!”
叶灵儿浑身一颤,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整张脸连同脖颈都红透了,羞恼地低吼:
“范闲!你这个登徒子!手往哪儿放呢!”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又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罗彬哈哈大笑,策马扬鞭,马蹄声伴随着叶灵儿羞愤的娇叱,一路奔向皇家别院。
不多时,别院已在眼前。
叶灵儿熟门熟路,带着罗彬径直推门而入,一边走一边说着林婉儿这两日的状况。
然而,两人刚踏入庭院没几步,四周假山、廊柱后,呼啦啦涌出数十名持刀侍卫和劲装剑客!
刀光剑影,寒气森森,瞬间将二人团团围住。每一道目光都如同冰锥,牢牢锁定在罗彬身上,杀气弥漫,仿佛只待一声令下,就要将他剁成肉泥。
一个面容阴鸷、眼神锐利的青年从人后缓缓走出,正是林婉儿的二哥,当朝宰相林若甫次子——林珙!他目光如毒蛇般死死盯住罗彬,毫不掩饰其中的敌意与审视。
叶灵儿脸色一变,下意识侧身将罗彬护在身后,厉声道:
“林二哥!你这是做什么?我带着范闲来给婉儿治病!”
林珙冷冷地扫了叶灵儿一眼,声音如同淬了冰:
“灵儿,念在你与婉儿情同姐妹,我不与你计较。但林家,还没有荒唐到可以让自家女儿与旁人共侍一夫的道理!”
他的目光重新钉在罗彬脸上,一字一顿:“你便是范闲?”
罗彬轻轻将护在自己身前的叶灵儿拨开,神色平静,拱手道:
“正是在下。”
“哼!”
林珙冷哼一声,
“我听说过你。儋州神医,文采斐然,若只论才学品貌,你倒也算配得上婉儿。你与婉儿的婚事,本不该由我阻拦。”
他话锋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但!婉儿虽非嫡出,却是我林珙的亲妹妹!我林珙,绝不允许我的妹妹,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更不允许她的终身幸福,成为某些人攀附权贵的踏脚石!”
他上前一步,气势逼人:
“识相的,立刻去陛下面前,将你与婉儿的婚约退了!否则……”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否则怎样?”
罗彬抢过话头,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林二公子是打算……在此处杀了范某不成?”
他环视了一圈杀气腾腾的护卫。
林珙眼中寒光一闪,杀意虽未明言,但那骤然绷紧的气氛和护卫们无声逼近的脚步,已是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