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见钟素疲惫的神色没怀疑她的说辞,便让她好好休息。
躺在柔软被窝里的钟素一闭上眼,脑海里全都是白天的画面,一会是冷宵哄着自己的画面,一会又是,高台上高高在上不可高攀的北夏的淡漠眼神。
两个画面来回切换,本来就很疲惫的钟素反而越发精神奕奕,到最后睁着一双眼睛直到天明。
背对着钟素的李婶回头看了看气息渐沉的素素,摇摇头,便又仔细着自己的针线活了。
又是到了这个时间,钟楚揉了揉发酸的小腿,又捶了捶肩膀,缓缓走近自己的床榻,屁股还没坐热,顾祁便带着一股冷气走了进来。
钟楚连忙起身,不小心牵扯到僵硬的小腿小小的痛呼一声,随后又立马住了口。
绕过钟楚的顾祁步子不由一顿,抿了抿嘴,最后面无表情的走进了内室,后头的钟楚一见,心里不由喊了一声糟糕。
果然,下一秒,顾祁淡漠的声音透过纱幔传出来,“阿楚,我的熏香呢?”
钟楚咬咬唇,然后也学着顾祁尽量语气不那么紧张的说道,“忘了。”
“忘了?你怎么不把自己忘了,现在立刻给我拿过来。”钟楚不敢不听,立刻跑着去了。
小心的熏了熏,顿时满屋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在整间屋子,而屋子的主人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好似是对于这件事已经感到习以为常。
钟楚正欲退出去,顾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去给我少点热水,公子要泡澡。”
闻言,钟楚只得又默默去了厨房亲自烧了锅水,然后用今天酸得不得了的双手一步一步提到主殿去,到一靠近房门,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慢了。”
钟楚提着水桶的动作不由一顿,随后满脸若无其事的倒进浴桶里。
就这么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填满了,钟楚长舒一口气,生怕顾祁又要提什么古怪要求,试探的慢慢一步一步往外挪,见顾祁还是没有反应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一步一步,累成狗似的钟楚见锅里还有水,不禁心思一动,连忙找了个像是木盆似的东西,倒了些热水,把发疼的双脚跑进去,舒适的喟叹一声,舒服。
坐在屋顶的某人听见钟楚舒服的窥喟叹声,缓缓勾了勾唇,看着满院清冷的月色,一时间心里涨涨的,半响,听见下面传来的走动声,某人立马施展轻功原路返回,待钟楚提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主殿时,顾祁已经躺在了床上,至于浴桶里的水,钟楚没管,便也吹灭了蜡烛不一会便睡沉了过去。
只隔着一道屏风的顾祁,唰的睁开毫无睡意的双眼,就着件单衣走到陷入深层睡眠的钟楚床前,默默看了一会,才开始自己的动作。
在黑夜里也能视物的顾祁,缓缓坐下,双手内力按在钟楚酸痛的穴位上来回的按摩,感觉到底下的人逐渐舒展开的眉眼,顾祁心里微微一笑,随后加大了力道,就这样你睡我按摩,良久,顾祁才回了自己的屋子躺了下去。
这一夜,有人睡得安稳有人对于他来说又是一个不眠夜,叶冬趴在脸色苍白发色枯黄的女子床前,静静的看着,仿佛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叶冬拉着姝禾纤细瘦弱的小手,“姝禾,你已经睡了一个月了,不要再睡了好不好,哪怕睁一下眼也好。”
可是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仿佛不去看她微微上下欺负的胸口你就会以为她死了。
“我已经找到了救你的法子了,姝禾,你要等我。”这一声既是说给姝禾听又是说给自己听。
半响,叶冬便又拎着一瓶酒上了姝禾的屋顶,就着这清冷孤寂的月色喝了起来,这一喝有些忽略的事情就想了起来,钟楚来了南都,可是自己并不知道她在哪,一面不禁担心她会不会有危险,毕竟她是自己难得的知己。
被叶冬担心的某人此刻在享受了顾祁的按摩之后睡得那叫一个香啊,可怜某人还为她担心。
白天在茶楼遇到了莫非的徐览,离开茶楼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家,相反他还自己又找了一个地方而且还是和茶楼相对的酒楼,坐在那里,待莫非一出来,便轻轻的跟在莫非后面,直接这么一路跟到了医毒大会现场,碍于自己不明白莫非到底有没有武功,不过看他的身形,徐览还是小心的离得比较远。
后面跟了人,莫非一出茶楼就发现了,不过他只是瞥了瞥就不着痕迹的转过头,只是在引冷宵的时候为了甩开来人费了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