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一见,顿时皱眉,很快又说。
“颜小姐可别玩笑小人,小人当了这么多年仵作,什么样的死人没验过,这样细小的伤口,就算是有,也不足致死啊。”
仵作当然看到了惠安公主手腕的伤口,可这伤口寻常的利器就能刺开,她昨夜才经一场宫变,在外面推搡之间受伤,倒也说得通。
何况惠安公主已经被贬为庶人,迟早要死的人,验的那么真切又有何用?
晏青扶却越看越觉得,这伤口与那夜下百花蛊发地方一般无二,而且在此时这伤口处还隐约泛着黑色。
像是……蛊毒。
这么细小的伤口的确不致死,可若是……顺着这细小的伤口,放进了其他的蛊虫,两相折磨下,体内毒性爆发,才让惠安公主死了呢?
撞墙自戕固然有可能,却不像是惠安公主会干的事。
她心中存了疑,却又觉得像是自己想的太多。
这天牢守卫森严,也无人能光明正大地进来杀她。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惠安公主自己便不会喊叫吗?
总不能无人察觉,她中了毒,死前还要撞墙多受一遭罪。
这两个想法一直撞在脑中争执不下,容祁走过来看了一眼。
“青青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晏青扶松了手,朝他示意一下,二人刚要走出去说话,白布盖下的瞬间,晏青扶转头,却看到惠安公主衣袖里,几道凌乱的抓痕。
像是挣扎推搡之后的抓痕。
这抓痕看的还分明,必然不是昨夜宫变的时候留下的。
难道这天牢里,真进了人?
她眼中神色忽明忽暗,拉着容祁走出去,将自己的猜测说明。
惠安公主死与不死,本不是一件大事,但不该在被抓着的第二日,就匆匆忙忙地死了。
她那样不甘心被抓,能在第二天就老老实实地自杀?
倒像是谁为了瞒着什么,才匆匆地将人处理了。
可谁能在重重守卫的天牢里,在惠安公主好端端的情况下,将她手腕划开放了蛊虫进去,在她死之前又让她撞了墙?
看她手臂的抓痕,应当是与来人起了推搡,在推搡间留下的。
这就更让她有些相信,惠安公主不是自杀而死。
容祁听了她的话,显然也察觉出几分不对劲。
与晏青扶对视一眼,他抬手喊来了暗卫。
“去京中再寻一个仵作,悄悄验一验惠安的伤。”
顿了顿他又说。
“把京中于大夫也请来。”
于大夫多少是懂些巫蛊的。
容祁本还想着等今日来试探惠安一番,看看能不能窥见她背后的那个人物是谁,没料想如今人已经死了,还留下了一堆蹊跷。
吩咐完,他又着人去调了昨夜天牢御林军的换班,打算多少查一查昨夜可有人进了天牢。
见容祁吩咐妥当,知晓此事一时也急不得,晏青扶才稍稍松了口气,与容祁一并离开了天牢。
二人走到御花园外,与迎面走来的容瑾撞了个对面。
“皇叔。”
容瑾见了二人显然也有些惊讶,但很快又笑着喊了容祁一声。
晏青扶松开容祁的手,稍稍福了福身。
“皇上万安。”
容瑾忙喊了起。
“皇叔与颜小姐,这是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