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烛火晃来晃去,把信纸上的字映得影影绰绰,看着跟鬼影子似的,怪吓人的。苏晚的手指头冰凉冰凉的,就这么薄薄的一张纸,拿在手里却感觉重得不得了,好像能把她给压垮了。
“沈相……
太后……”
苏晚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这两个名字念出来,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透着刺骨的寒意。
闹了半天,幽冥门不过是被推到前面的一把刀,真正在背后握着刀柄的,竟然藏在朝堂和后宫的最里头!
他们想找个替罪羊,这个人得能把所有的罪名都接下来,还得很容易就被除掉。她呢,因为
“活死人医”
的名声在外,又跟幽冥门有过节,这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嘛。
这招金蝉脱壳可真够狠的,还一石二鸟!
苏晚心里头又气又冷,就跟炸弹在胸口
“轰”
地一下炸开了。她紧紧地攥着那封密信,手指头都因为太用力,关节都发白了,信纸被捏得
“吱吱”
响,感觉下一秒就能变成粉末。
“主子!”
影十四在门口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点点不太容易听出来的担心。他看着苏晚身上一下子冒出来的那股子特别凛冽的杀气,心里
“咯噔”
一下。
苏晚深吸了一口气,使劲儿把心里头翻涌的情绪给压下去,可眼神还是冷得能冻死人。
“影十四,进来。”
她把信纸摊开放在桌子上,简单明了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影十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凝重,看完信,又看了看那张简陋的地图,想都没想,“扑通”
一声就单膝跪在地上了:“主子,不行啊!这一看就是个陷阱!沈相和太后既然都设了这个局,那个联络点肯定危险得很,跟龙潭虎穴似的,您可不能亲自去啊!”
“陷阱?”
苏晚冷笑了一声,眼睛里的光跟刀子似的,“我当然知道这是陷阱。可顾昭还在那儿躺着呢,昏迷不醒。我要是不去,难道就这么干等着,让他们把‘叛国通敌’的罪名扣在顾昭和我头上吗?”
她声音不大,但是透着一股让人没办法反驳的坚决劲儿。
“可是这也太危险了!属下愿意替主子去打探情况!”
影十四着急地说道。
苏晚摇了摇头,眼睛看向内室床榻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声音稍微柔和了一点,可还是特别坚定:“你的任务是守好这儿,保护好顾昭。他是咱们最后的底牌,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至于我嘛……”
她顿了一下。
她主意已定,影十四知道再劝也没用。
他只能沉着声音领命,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忠诚和担忧:“属下遵命!主子您一定要万事小心啊!”
这天晚上,夜色黑得跟墨似的,把京城的繁华都给盖住了。
城南的贫民区,更是被黑暗裹得严严实实,一点儿缝隙都没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又霉又腐,还带着穷酸味儿的混合气味儿,特别难闻。
有个穿得破破烂烂、脸上全是污垢的瘦弱女子,缩在墙角,好像被寒风吹得直哆嗦。可要是没人注意,就能发现她那双低着的眼睛里,闪着跟这周围环境一点儿都不搭调的精光。
这人就是乔装打扮后的苏晚。
她按照地图上画的路线,七绕八拐,终于在贫民区最里头,找到了一座早就没人管的破寺庙。
这寺庙的牌匾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就剩下两扇破木门,在夜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