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着周而复始、毫无新意的生活。
但那人濒死前看到了他肩上因打斗后衣服破损而露出来的胎记,然后告诉了他一个秘密——
养育他长大的惊雨楼楼主并非他父亲的好友。
而被他重伤躺在地上快死了的人才是他父亲真正的好友。
当初因为练功方式有分歧,那人与他父亲分道扬镳,再无联系,直至听闻儒剑陆家灭门,这些年他一直在多方调查,寻找证据,最近才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惊雨楼楼主。
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那人告诉了他这些年找齐的证据所存放的地方。
程长川自己伤得也重,没能撑着走到那处地方,便晕在了半路。
再次醒来时,意识尚不算清晰,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间听见两个姑娘在聊天。
先开口的那个声音清脆。
“里面那位还没好呢,你居然真就要走了吗?”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的花快开了。”
“你好歹也算是个大夫,到底是病人重要,还是花重要啊?”
“你懂什么,我那花可是我千辛万苦从南疆带回来的,花费了百般心思才养活,以后要入药用的,珍贵得很,里头那位现在又死不了了,既然死不了,那当然没我的花重要。”
“但是你走了,谁给他煎药喂药啊,我又不会。”
“你自己捡的人,你自己管,不会就学,我不是都给你把煎药方法写下来了吗?”
“煎药方法你足足写了三页纸,我才看一页就已经头痛了,而且你那破字谁认得啊。”
“他伤成这样,能救回来都全靠我本事大,三页纸已经算少的了。”
“算了,你爱走走吧。”
“那我真走了,哎……对了,你这次去青州找到杀你师父那人的线索了吗?”
“没呢,根本不是同一把剑。”
……
意识又缓缓陷入一片混沌中。
程长川再次醒来时,是被药苦醒的。
杀手受伤,是家常便饭,程长川没少吃过药,苦成这样的,还是头一回吃。
他仍旧睁不开眼,只觉那姑娘一喂完药就探手过来摸他脉门。
温暖的触感落上来,指尖十分纤长,指腹上有明显的薄茧,应该是个会武的姑娘。
——不然应该也没胆子半路捡一个重伤濒死之人回来。
摸完脉,她明显重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死,那药应该没煎错…吧?”
……
程长川再一次有意识,是被药呛醒的。
“上回明明好好的,这次怎么还呛着了。”那姑娘一边一回生二回熟地直接去摸他脉门,一边没多少诚意地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专门的大夫,你就忍一忍吧。”
……
彻底清醒,是在一个大晴天。
程长川刚一睁眼,便被从窗棂斜射进来的太阳晃了目。
屋里药香浓郁。
那煎药能苦死人,喂药能呛死的人姑娘乌发高高挽在脑后,正半蹲着熬药,她似乎不止会武,修为明显还不低,他甫一动,她便回头看了过来。
少女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岁,小小的一张鹅蛋脸,也不知药是怎么煎的,两边瓷白脸蛋上都沾了黑灰。
同那双既清且亮的眼睛对上的一瞬,程长川心一瞬间剧烈地跳动起来。
只他那时尚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那姑娘显然很高兴,忙起身走到床边。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对了,你叫什么啊,用不用我想办法通知你家人?”
程长川没回答她问题。
因为他暂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