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样子要是让百兽看到一世英名就毁了。”二大爷嘀咕。
凤月用块布把它的身子挡起来,只露出一个头:“怕毁名就给我回袋子里去。”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伺候了?
“一切听主人的安排。”二大爷狗腿的说道。
凤月哼了一声。
为了方便打听消息,凤月找了个商队,混到里面当随车丫鬟,虽然她这年纪有点大,手有点笨,眼睛还不太好使,不过商队的主人是个好心的,见她日子艰难就带上了她。
“奶奶,你一大把年纪去怡和城干啥?”一管家模样的人在凤月耳畔大声的问道。
那声音震得凤月耳朵发疼,她掏掏耳朵:“我儿子在怡和城啊,我现在是出来探亲,现在要回家。”
“只是不知道为何,我的信都传过去那么久了,他们也没派人来接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的,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事了。”凤月脸上出现担忧。
“奶奶,你不知道怡和城出现洪涝,整座城都被淹没了吗?”男子脸上出现惊讶。
凤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手中的篮子掉落在地,二大爷被摔得头晕眼花,差点跳出篮子,可是为了演好戏,不穿帮,它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那。
“你说什么?整座城被淹没?怎么可能?”凤月抓住对方的手。
见凤月一副倍受打击的样子,男子脸上出现愧疚:“奶奶,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若是实在无处可去,就到谢府来吧。”一道温和不失磁性的声音传来。
一袭月白长袍的男子依靠在马车旁,斜阳照在他的身上,晕染出一层柔和的光圈,朦朦胧胧间,凤月仿佛看到个熟悉的影子。
心里的称呼差点要出口。
凤月把多余的心神收回去,阿远早就死了,再像都不是他。
“谢谢公子。”凤月道谢。
“不用谢我。”谢临渊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马车里。
虽叫她奶奶,却不是因为她异常的苍老,而是她眼里的沧桑,那眼神,像是经历了世间所有的苦难,悲凉,痛苦,释怀,很是复杂。
他突然好奇,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奶奶,公子说你年老身体衰,不宜骑马,就委屈奶奶和他共乘一车。”管家异常客气的说道。
“不不,老奴身份卑贱,哪能和公子共乘一车?”凤月连连摆手。
她眼睛看不清,对方的心思也难以摸清,就这样送上门去不是找死吗?
“奶奶还是不要推脱了。”管家把她像抓小鸡一样抓了起来扔到马车里。
凤月揉揉自己的老腰,这些人还真是不懂得尊老爱幼,没看到她一大把年纪,经不起折腾了么?
谢临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他觉得自己是疯掉了,居然对一个老女人有了兴趣。
“不知奶奶家里还有何人?”谢临渊递了水袋过去。
凤月抱紧篮子,对他摇摇头:“我丈夫早逝,老奴和儿子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把儿子抚养长大,有了点出息,哪知道就出了这样的事。”
说到后面,凤月声音里带了哭腔,眼眶红红的,那个难过。
二大爷不去看她,主人的演技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
“奶奶不要难过。”谢临渊安慰她。
不是他家里出事,他当然说的轻松了。
“不知奶奶这回回去有何打算?”
打算?问她一个老太婆合适吗?她都七老八十了,还能打算啥?自然是替儿子收尸然后等死或者直接去死呗。
“一大把年纪了,改嫁是不行了,也别妄想再生了,就算去给人家当丫鬟人家也不要了,你说我还能做啥?”凤月抹了把泪。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临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转移话题:“你怎么一只带着这只鸡?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鸡?它是凤凰,凤凰好不好?
二大爷怒瞪他,啄不了他我就瞪,死瞪,努力瞪。
“我喊它鸡,它好像还不乐意。”谢临渊眼里带了笑意,好生有趣的鸡啊。
“那是当然,它是我家二大爷,是当年我丈夫送给我的定情信物,虽说他死了那么多年,可我还是带着。”
往北部赶去的帝熙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他眯起眼,这是哪个在他背后说他坏话?
“好生奇特的定情信物。”谢临渊嘴角抽搐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