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意苍白着唇,眼睛被冷风吹的疼痛干涩,眼泪从通红的眼角落下来,滑入发鬓。
“靳慕萧……”
他手背上青筋爆出,额角隐隐跳动,“你知道我这一天是什么感觉吗?”
徐子行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二少真的发火了,太太这样被他推到半空中,很是危险。
嘉意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了,她吸着鼻子,喉咙口被灌入满满的冷风,“我不知道……靳慕萧……”
他一手扣着她的腰肢,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慢慢收拢手指,将她的身子又推出去一点,嘉意吓得大叫:“啊——”
徐子行亦是吓的一惊:“二少,你冷静点!”
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嘉意现在就是在生死存亡一线间,大半个身子都悬-挂在半空中,唯一的支撑点,竟然显得如此单薄。
她被靳慕萧掐的几乎说不出一个字来,白希手指下意识扒着他的大手,“咳咳……咳……”
连声音都是支离破碎的。
连徐子行背后都出了一层冷汗,“二少,你别冲动,太太……”
靳慕萧的手指冰凉,他的声音如同鬼-魅:“宋嘉意,我今天一天,从发现你跑了以后,我就是你现在这个感觉。感觉被悬-挂在空中,连呼吸都不能,是不是很怕?”
嘉意的眼泪一直往外逼,翕张着苍白的嘴唇大力的汲取着生冷的空气。
“咳……”
靳慕萧处于失控的边缘,被他桎梏着悬空在空中的嘉意同样失控,她整个人仿佛蝴蝶被钉在十字架上,丝毫不能动弹。
她难受的紧紧挣扎着,从嘴里逼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靳……慕……萧……你弄……弄疼……我了……咳……”
男人可怕的仿佛地狱修罗,决绝异常。
他一字一句从牙缝里咬出来:“宋嘉意,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为什么要离开?”
“我……我没有……”
这如果还不算叫离开的话,那什么算离开?她从清早一声招呼不打,就从景滨跑了出来,甚至连手机也不带,没有一点消息给他,昨晚哭的那么厉害,他以为,她又从他身边溜走了。
靳慕萧的手掌,又将她的身子无情的往悬空处送了一点,嘉意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终于大声哭出来,艰难的道:“我……咳……不知道……可能……这辈子……咳……咳……都不能……不能……有孩子……咳……”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逻辑也很混乱,可靳慕萧听见了,他的脸色隐没在半明半暗里,没有一点神情。
他掐在她脖子上的大手,慢慢松开,可她的身子还那样腾空中,被他的大掌箍住。
嘉意因为得到解放,狠狠咳了两声,然后终于哭出细微的声音,连大声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这样的我……靳慕萧……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
倏地,那只扣在她腰间的大手,将她的身子,用力的带入怀中,她的身子虚弱的倒进他怀里。
徐子行出了一身冷汗。
太太,终于安全了。
嘉意却被吓得已经没有任何一点力气了,连站立都没有,这里很高,而她恐高,就算是一个正常人,被这样威胁,也会怕的失控。
她的手指尖薄凉,全身都无可奈何的依靠着这个男人,他的身上,有淡淡的烟味。
靳慕萧紧紧抱住怀里的人,眼底渐渐潮湿,不知道是被风刮的,还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宋嘉意,我对你的爱,你就看的这么轻?觉得我会因为你生不出孩子就嫌弃你?”
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说话了,眼睛里一直在淌眼泪。
徐子行担心的提醒道:“二少,太太看起来很不好。”
靳慕萧刚要松开她,去看她的小脸,嘉意眼前一片黑暗,倒在他臂弯里了。
“乖乖!”
男人横抱着怀里的小女孩,大步朝楼下走,声音担心的在微微颤抖:“立刻给苗莹打电话!”
“是!”
……
靳慕萧靠着墙守在卧室外面,指尖烟蒂猩红,脚下散落了一圈的烟头。
陈伯端凉水过来的时候,抢了他手里的烟,骂他:“别抽了!你看看你抽了多少?自己造的孽,现在抽烟有用?!小丫头还在里面没醒,你就不会去看看?”
靳慕萧没那个脸去,他忽略了她,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刚刚还在教堂天台上威吓她,吓唬她,指责她的不是。
陈伯见他动也不动,无可奈何的端着冷水进去,靳慕萧摸出一根烟,又点燃抽。烟雾缱绻,模糊了他脸上的森然。
他眉宇紧紧蹙着,直到苗莹从卧室里面出来——
他才换了个站立的姿势,眯了眯眼淡声问:“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