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倒是一脸笑容:“明白了吧。”
“嗯……那个……对不起……我误会了。”
“不用道歉,”晋王的唇,吻上我额头,“我反倒庆幸。你真的对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吗?”
明明是问句,但听起来却早在他心里有了答案。
“嗯。不记得了。”我摇头。
“不记得就好啊……我想做你精神上的第一个男人。”
“你本来就是啊。”我低低叹息,不由自己控制地就说出了这句话。虽然我很清楚自己是违心的。
看到晋王微红的眼眶,我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不同于昨夜的凛冽,今日艳阳高照。但空气却愈发凌人了。大概是化雪的缘故。
从御花园的滴翠亭向远处望去,很难再看到哪怕一点绿色。
薛太傅披着一件藏青披风,坐在空荡荡的棋盘前,凝思着什么。
很难想象正是这样一个年过七旬的老者为了大周朝一次又一次出生入死,也正是在坐上朝野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之后,他萌生一个自私的念头--他要让这个王朝给他所付出的一切最丰厚的回报。
如果不是年事已高,恐怕,他现在不会坐在这里。以他的实力和城府,绝不会容忍另一个人的权利比他还大。
可是,时间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将一个人的野心一点一点削掉……
直至现在,某人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要让自己的女儿坐上凤位,那么薛家后代,有朝一日就能统领整个天下。
一想到这个宏伟的目标终有实现的一日,薛太傅的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
身后的奴才个个冻得鼻头通红,可他依旧端坐着,一动不动。
他正在等那个能够帮他实现这个梦想的唯一男人。
“派去的人已经去了快一个时辰了吧?”许久,薛太傅侧身问道。
“是。已经去了很久了。太傅大人,您看,是不是再去催催?”
薛太傅很自信地扬手:“不必。他一定不会失约。”
身边的宦官开始坏笑:“可是晋王爷一向守时,今日不知是何缘故,奴才斗胆猜测,定时被那个狐狸精迷了眼……”
“闭嘴!”薛太傅面无表情地呵斥,“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奴才对我的女婿评头论足!”
“哈哈哈哈……谢岳父大人庇护!”台阶上,晋王箭步抱拳走来。
那简洁的发冠、一抹色的外罩、自信的笑容,无处不散发着他作为一朝王爷的英气勃发。
“晋王殿下……”看到晋王走来,薛太傅立即想要作势站起行礼,却正好被抬脚入亭的晋王扶住。
“岳父大人何必多礼。”
“薛某先为人臣,后为人父。见到王爷,当然要先进一个臣子的本分。请晋王受臣一拜!”薛太傅扔掉手中的拐杖就要行大礼。
“万万不可!”晋王给足他面子,“小婿受不起。请岳父大人不要为难小婿。”
若不是深谙其中的微妙,恐怕所有的人都会看好这和谐的关系吧。
扶着薛太傅在那汉白玉的石凳上就坐,晋王转身坐到对面。
“今日的天有点冷啊!”照例的寒暄,“岳父本该在府里修养才是啊。”
“我老了。再不趁现在还动得了,出来看看,恐怕就没有机会再看见如此好的雪景啦……”薛太傅感慨道。
“岳父何出此言?”晋王眉宇间的一点焦虑,恰到好处地显出关心,又不失男儿的霸气,“小婿府上正好有一根进贡的千年人参,我马上命人送到府上。”
“哈哈哈……”薛太傅笑得倒也爽朗,“臣这把老骨头,劳晋王爷费心了。”
“哪里哪里……来人,把棋盘端上来,今日本王要与岳父大人好好下几盘棋!”
“是。”
两盏清茶,黑白二子,对弈两人。
滴翠亭中只剩晋王与薛太傅两人,厮杀于棋盘之上。
奴才们都很识趣地退下了。
风带着寒冷的味道,袭来。两人却全然觉察不到。
这小小的棋盘,此刻绝不只是陶冶情操的工具,所有关于权利与金钱的欲望都汇聚在这黑白二子之中。
只是此刻,晋王的心中却少了些厌恶多了一丝清香,那是来自于一个叫做方俊颜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