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莞一边问，一边写，很快就洋洋洒洒的写满了一整张宣纸。
“小姐，我们这是要做什么。”木棉挠了挠头，她不识字，看不懂纪莞写的是什么。
朗星和朗月离得远，看不清，心里也十分好奇纪莞想做什么，她们才刚来纪莞身边，自是不敢像木棉那样大喇喇的去问的。
“看着吧，一会你们就知道了。”纪莞微微一笑，吹干了墨迹，拿了印泥递给巧秀：“拿过去，让他们挨个摁手印，有不愿意的，直接来找我。”
巧秀忙不迭的接了过去，先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好似这个手印就是保命符似的。
其余人也都争先恐后的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很快一张印满了红指印的纸又回到了纪莞手上。
“朗月，将这桌饭菜装进食盒里收好。”纪莞将宣纸折好吩咐道。
朗月十分不解，忍不住问道：“小姐，这饭菜不是都坏了不能吃了吗？”
“收吧，将这纸条一起装进去，送我父亲书房去。”纪莞面不改色道。
“是，奴婢这就去办。”朗星退出去找食盒去了。
纪莞抬头看了一眼挂在房梁上的姜嬷嬷，冷冷道：“朗星，把她解下来直接丢到婉莹居门口去。”
说到这个还真只能说徐氏当初太年轻了，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把控中，连自己的陪嫁嬷嬷都送了过来，理由还找得极可笑，说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小然只能忍痛割爱，更可笑的是这么可笑的理由当初她竟然信了。
今日这一出，不知道徐氏知道了会不会怪自己当初的愚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小姐。”朗星一根筷子扔出去，姜嬷嬷血肉模糊的身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手上也丝毫不含糊的，拖起人就往外走，轻飘飘的仿佛提着的不是一个人。
一众人也都看呆了，待一切完毕，纪然也换好了衣服出来了。
“姐姐。”
纪莞招了招手：“快过来，这里姐姐都处理好了，今日你先随姐姐一道回去，我让听雨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纪然眉毛微扬，露出一口小白牙：“多谢姐姐，只是小然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不将他们交给祖母与父亲处理呢。”
“自己的公道要学会自己拿回来，靠谁都不能靠一辈子。”
纪莞已经厌烦了那样繁复的方式，兜兜转转弯弯绕绕到最后不过是一场虚妄，何来的公平所言，不如这样来得痛快。
就如上次她若真死了，祖母和父亲还真能为了她要纪薇的命吗？
曾经她以为会，但现在她不会再这么天真了。
纪家子嗣并不繁茂，就是女孩也不过二三，死一个少一个，都是资源。
当然这些纪莞不会跟既然说，她还小，再懂事也听不懂其中深意。
纪然迷茫的皱了皱眉，随既又笑开了，总之姐姐说的都是对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他最信任的人就只有姐姐了。
“你们给我将这屋里里里外外都给我打扫干净，再有那不老实的心思，就别怪我狠心了，还有那个叫巧秀的，撵出去吧。”纪莞牵着纪然的手，眸光微闪。
这些人一个个她都不会放过，既然做了就要付出代价，不过不急，待她忙完眼前的事情再腾出手来料理他们。
纪莞他们一走，澄明阁里的人重重呼出了一口气，巧秀脸色煞白的呆坐在地，虽然被撵了出去，但还好命是保住了。
——
徐姨娘正慢悠悠的用着午膳，突然门外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门框上。
“喜鹊，出去看看，青天白日的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婉莹居撒野。”徐姨娘柳眉一竖，也没什么心思喝粥了。
喜鹊得了吩咐立即往外走，才推开门就发出了一声充满惊恐的尖叫。
门框上全是溅开的血迹，地上一个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模样的人就那样面朝下趴在门口的地上。
“发生了什么事，值得这般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徐姨娘满脸不悦。
喜鹊喘着粗气啪的一下用力关上门，磕磕巴巴的道：“夫人、外面、外面有一个……”
“没用的东西，连个话都说不拎清。”徐姨娘嫌弃的瞥了她一眼，转头朝画眉道：“画眉，你出去看看。”
画眉应了声是，推开喜鹊，一把将门打开，待看清门口的情形，瞳孔深处不由一缩，随即蹲下身去拂开了地上人脸上的头发，一张布满沟壑圆圆胖胖此刻泛着清灰的老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夫人，是姜嬷嬷，她……已经死了。”
身体已经开始发凉，鼻息处也没了呼吸。
“你说什么？”徐氏尖着嗓子自里面走了出来，姜嬷嬷是她的陪嫁，也是她的心腹，当初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心思，才将她塞进澄明阁做了那个小崽子的奶娘，明着是奶娘，实则就是看着那个小崽子。
这些年倒也顺风顺水，那个小崽子天姿愚钝，性子古怪得很，老爷也不怎么喜欢他，就连慈安堂那位也不怎么重视，原本想着她加把劲为纪家再生一个聪明伶俐的乖孙，就让姜嬷嬷使点手段弄死他，没想到还没来得及……
“可知道是谁扔进来的？”
“奴婢……一开门就只看到地上的人，别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喜鹊已经吓懵了，尤其是方才画眉面不改色翻那死人头发的模样，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么大个人总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徐姨娘看着喜鹊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情更烦躁了。
画眉看向徐姨娘，摇了摇头：“夫人，这个人一定是个高手，您看这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
若是以往也就罢了，现在可是阴雨天，一路走过来，想不留下脚印基本是不可能的，而且方才门一响喜鹊就去开门了，那么短的时间普通人根本就多不开。
“快去打听一下方才府里发生了何事。”徐姨娘脸色沉得如同外面的天气，好一个纪莞，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见喜鹊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徐姨娘怒道：“傻站着做什么，一点事就吓成这样，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