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微微一怔,他握住她的手贴上胸口:“朕这里很疼。”
禾晏动了动唇,似乎像在说什么。
容祁将耳朵贴过去,却闻得她低低骂道:“你……活该!”
他略微一怔,不知为何却缓缓笑起来。
还能骂人,还是那个秦禾晏,真好。
………圊…
皇家祠堂外,延绵一拍宫灯摇曳,里头明灯崭亮,盘香袅袅。
容礼直直跪在蒲团上,周遭宫人散尽,静谧得有些诡异。
不知过了多时,闻得外头有脚步声响起,容礼没有回头,身后殿门悄然打开,脚步声靠近,闻得纤晨的声音传来:“侯爷。”
容礼依旧跪着,也不回头。
纤晨叹息着绕至他面前道:“你就跟太皇太后认个错有什么难的,太皇太后正在气头上才会罚你,你跟她认了错,她就会准你回房去了。”
容礼咬着牙道:“我没错!禾晏是我唯一的朋友皇祖母她是知道的,当初她入宫之时皇祖母也是答应我会好好对待她的!”
“侯爷!”纤晨将食盒放下,半跪在他面前道,“这怎么能一起算?禾晏姑娘若有自知之明,就不该为难侯爷您,不该帮丞相!”
容礼一言不发,瞥见面前的食盒,他伸手便揭开了盖子。
里面全是他喜欢的菜,盖子一开便阵阵飘香。
纤晨却拦住他道:“太皇太后说了,您要是不认错,也不能给东西吃。”
容礼的脸一黑,哼一声便缩回了手:“那就拿走!”
“侯爷……”
“不用说了!就秦禾晏不行!别的随便皇祖母怎么罚!”容礼干脆将眼睛一闭,再不看纤晨。
纤晨无奈,只能收拾了东西出去。
外头,太皇太后立于台阶处,见纤晨很快出去便也知怎么个结果。她的脸色难看,不待纤晨回禀,她便已怒得回转了身子往外走去。
“太皇太后……”纤晨忙跟着上前。
待一众人等都离开,两抹人影才徐徐从巨大廊柱后出来。
湘湘手中的碧纱宫灯稍稍往上提了一些,照得沈琉璃的耳坠微微闪着光。沈琉璃看着太皇太后出了院落,这才转身行至侧窗,轻轻一推便将窗户大开。
里头之人仍是跪着,她压了压声音叫他:“侯爷。”
容礼惊讶侧目,外头光线昏暗,他似乎有些瞧不清楚,不过那声音对他而言是极为耳熟的。
“侯爷。”沈琉璃又叫了一声。
容礼忙站起来,却因跪得太久,他免不了扶了一把桌沿,这才有些踉跄地过去。外头真的是沈琉璃,他笑道:“你怎么来了?”
沈琉璃示意湘湘将灯笼吹灭,在黑暗中不至于太过显眼。
她将带来的吃的递给容礼,低声道:“我都听说了,小晏的事谢谢你!”
容礼没有接,亦没有再往前,双腿一站差不多已经麻了,他兀自笑笑道:“我帮忙是因为那个是禾晏,无关乎其他。你若没事先回去吧,如今你我身份有别,没的落人口舌。”
沈琉璃有些尴尬地将手缩回去,她却还不走。
容礼蹙眉问:“怎么了?”
“那……小晏她……”她的声音低下去,谁都知道鸩酒无解,即便人让丞相带走了,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
容礼笑着笃定道:“天都黑了也没听说皇上回来,大约便是没事了。”
沈琉璃急问:“你怎知?”
容礼略微移动了半步,脚底板的麻劲退了,换上千万针在刺似是难受。他依旧说得笃定:“人要是出了事皇上一定将她带回宫来,只有人没事,皇上才不会回宫,因为他会陪护,直到禾晏醒来。”
窗外之人微微愣住了。
容礼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凝视着女子的侧颜,浅声道:“皇上待禾晏不同,这件事你不会一点不知道。不过我也不担心你会不开心,反正住在你心里的人……也不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