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很棘手。”旺财在窗台上踱步，“生理限制是硬性的。

脊髓损伤在现代医学范畴内不可逆——如果我强行修复，会打破这个维度的平衡。”

“不需要修复。”江静书眼睛亮起来，“我们创造一个新‘规则’就行。比如……一个只属于他们的‘雪仗结界’？”

旺财的尾巴竖起来了：“细说。”

“就像橘子当圣诞猫那次，你给他开了临时权限。”

江静书越说越快，“这次，我们创造一个微型空间——在那里，苏远航可以‘暂时’获得运动能力，但仅限于和雪球互动。

出了结界，一切恢复原样。”

旺财的金瞳开始闪烁数据流般的光：“技术上可行……但需要极高的能量精度。

而且，必须得到苏远航本人‘发自灵魂的同意’——他必须真心渴望再打一次雪仗，哪怕只是梦。”

“他会同意的。”江静书轻声说，“因为雪球在等他。”

第二次会面，江静书带来了方案。

“苏先生，您相信……奇迹吗？”

苏远航沉默了。

他看着依偎在腿边的雪球，狗眼里是毫无保留的、全宇宙最纯粹的期待。

“……我曾经相信过。”他最终说，“在我跳下冰河的那一刻，我相信我能救那个孩子，也能平安上岸。

但奇迹没有发生。”

“也许，”江静书蹲下来，平视他，“奇迹只是迟到了三年。”

她讲述了“结界”的概念——一个只存在几小时的、物理规则被温柔修改的雪中乐园。

在那里，他可以暂时站起、奔跑、躲闪、大笑，就像从前一样。

“代价呢？”苏远航很清醒，“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唯一的代价是——”江静书一字一句，“结界结束后，您会比现在更痛。

不是身体，是心里。因为您会再次清晰记得‘曾经能奔跑是什么感觉’，然后面对现实时，落差会更大。”

苏远航闭上眼睛。

很久，他问：“雪球……真的那么想打雪仗吗？”

江静书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放在雪球头上。

雪球的意念如清澈的溪流，直接流入苏远航的脑海——

“主人，我不在乎你跑得快不快。

我只想和你一起，在雪地里，像两个傻子一样笑。

你坐着扔雪球，我就坐着接。

你躺着，我就趴在你胸口。

雪仗不是比赛，是……

是‘你还愿意和我玩’的证明。

证明冬天不全是冷的。

证明就算世界变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

苏远航的眼泪掉下来，砸在雪球的鼻尖上。

“……好。”他哽咽着，“就算痛死，我也要再和他打一次雪仗。”

结界开启的时间定在平安夜——和橘子当圣诞猫同一天，旺财说“能量流比较顺”。

地点是城郊一个废弃的植物园，夜晚无人，积雪很厚。

旺财用爪子在空中画出一个发光的圆圈，金色的符文像雪花般飘落，圈出一片篮球场大小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