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远握着李宁儿的手一松,深处的眸光落在李宁儿的后背,她还在挂念着赵厌他们。
一醒来便在问赵钰翎,可却没有一句与他有关。
为何不问问他是如何从崖底下逃生,为何不问问他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她的心里定是还有赵厌,不然不会如此在意他们的孩子……
宁儿呀,宁儿,如今你可还有半分在乎我……
赵鹏远苦涩笑道:“翎儿被王贺晏救下,此刻应该正在殿外。”
“是吗?王贺晏不是被流放边关了吗?鹏远你可让翎儿进来见我一面?我心中慌得很……”
李宁儿半垂着脑袋,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脖颈,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
低声下气的模样,让赵鹏远愈发心寒,他们夫妻二人都已经疏离成这样子了吗?
他握上李宁儿的手,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宁儿你是我妻,我们不该如此生分……”
“一切重新开始可好?如今我是皇帝,荣华富贵,应有尽有……跟我,别想他了可好?就连翎儿,我也可视如己出……”
赵鹏远已经让步许多,只要宁儿一句话,他便什么都可以舍弃。
只要她一句话。
“可如今,我是旧朝奸佞臣妻,你如今贵为一国之君,就没有半点不忿吗?就没有半点不怨吗?”
“赵鹏远,我早已经嫁作他人妇!”
李宁儿知晓他的心意,他漂泊多年,如今才方有现在的成就,若因她与翎儿受了天下口舌,遭人诟病,她宁可不要。
若要让他陷入不忠不义,到不如让她一人咽下自己早就的苦果。
女人含泪泣涕的模样,让赵鹏远手一抖,他凌厉的眼眸中,顿时失了光彩,犹如斗败的雄狮,“所以,你这还是在惦记着他吗?他一个阉人,有何资格!我赵鹏远为何不配?宁儿,你告诉我!”
“是因为孩子吗?你是不是因为那个孩子?告诉我李宁儿!”
赵鹏远有生以来,第一次朝李宁儿说如此重的话,他抱着头颓唐地大哭,无助不已。
如今,他权势也有了,可是宁儿却不要他了……
殿中一片寂静,两人对望,唯余沉默。
良久,赵鹏远披头散发地朝殿外走去,若没有宁儿,他要这权势有何用。
“宁儿,是否没有那个孩子,我们就可以回到从前?”
他站在殿门口,突然转身朝床榻上默默垂泪的李宁儿道。
阳光洒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极长,粉面玉冠,犹如画中人。
可赤红的眼中,那偏执的一笑,让李宁儿顿时全身一绷。
“不要!”
毕竟是相处过多年的人,赵鹏远一个眼神,李宁儿便知道他要做什么。
话音还未传到门口,赵鹏远就转身离去,走到长廊时,他抽过士兵的刀,眼中杀意腾腾。
殿外,赵钰翎正被赶来看望李宁儿的王贺晏给牵着。
“你这小孩儿,怎么同赵厌长得这般相似……瞧瞧你这眉毛鼻梁……”
王贺晏今日心情好,在殿外看见赵钰翎这孩子哭哭嚷嚷的,一时起童趣,逗起了小孩。
“我是我爹爹与娘亲生的,能不像我爹爹嘛!莫非你与你阿爹不像?”
“笨!”
赵钰翎被侍女牵在身后,鼻头眼眶都哭得红红的,他吸了一口气,条理清晰地反驳着眼前的笨人。
“你这小孩儿还到是有趣。”
王贺晏被翎儿的伶牙俐齿给逗笑了,他笑着又薅了一把翎儿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