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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探子营(1 / 3)

 第5章 探子营 “离儿,离儿!”

温柔的呼唤声在墨离耳边响起,他微微睁开眼,看到母亲弯着腰站在床边,慈祥的看着他微笑。温暖的阳光从母亲背后照过来,刺得墨离赶紧又将眼睛闭上了。

“娘!”墨离呢喃道,同时抬起手挡住眼前的阳光,睁开眼朝母亲看去,只见母亲穿着平日里常穿的碎花棉袄,头上扎着头巾,正怜爱的看着他。

“娘!”墨离又轻声唤道,可母亲却慢慢往后退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阳光中。

“娘,你去哪儿?你别走!”墨离慌忙喊着,可强烈的阳光就像一只怪兽,将母亲的身影吞噬殆尽。

墨离想起身去追母亲,可身体却好像长在床上了一般,怎么都起不来,这时,爹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离儿,爹的话,记住了吗?”

爹的话?爹的什么话?自己自小和爹娘生活在上党城里,平日爹娘对他说的都是些日常碎语,现在爹要我记住的是哪句话?

“去咸阳,找姬放。”墨离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然后眼前陡然出现母亲被杀的场景,随后又出现了父亲背着秦风飞奔下山的情景,他猛的坐了起来,喊道:“爹!”

四周昏暗,显然此时乃是晚上,床前,一个巨大的身影挡住了原本就很微弱的光线,一张巨脸正看着自己憨憨的笑。

“醒了?”巨大身影后有个声音问道。

“醒了。”巨脸上两片厚厚的嘴唇动了动,发出粗犷的声音。

“醒了就好,这小子睡觉一会儿叫爹一会儿喊娘,这两晚可把我吵死了。”说完,巨大身影旁边站过来一个人,脸上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墨离认得这两个人,那巨大身影是将他从山谷中扛出来的铁牛,而他身旁之人,正是一箭将嫪毐震住的蹇飞羽。

“我睡了多久了?”墨离觉得头昏脑胀、浑身酸痛,但却并不觉得疲累,想来这一觉睡的时间定是不短。

铁牛朗朗一笑,答道:“你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又问道:“三天没进食,饿吧?”

经铁牛这一问,墨离顿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肚子居然还“呱呱”叫了两声。铁牛裂开嘴唇笑了笑,转身朝身后走去,这一走开,墨离顿觉眼前光线一亮,原来在铁牛身后燃着火堆,而火堆上架着一口锅,里面正煮着什么东西,香味飘来,勾得墨离差点流下口水来。

“我这是在哪儿?”墨离环顾着四周,却因为光线太暗看不真切,只看到这小小的空间里四张床紧挨在一起一字排开,墨离此时便躺在最里面的床上,床前不远便是火堆,火堆后隐约看到一堵白墙,白墙前有个简易的架子,架子上摆着两把巨斧,一副弓箭。

“这是秦军营地,你呀,这两晚挤我们床上睡,可把我们挤坏了。”蹇飞羽嘴上虽在抱怨,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满的神色,反而看着墨离一脸的笑。墨离忙说道:“实在对不住,连累你们都没睡好。”蹇飞羽见墨离当了真,又故意说道:“可不是嘛,本来跟那头牛睡在一起就够挤了,现在还多了个人,你说说我们怎么睡得好!”

墨离正要答话,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嫌挤?回你的斥候军睡去,那里的帐篷大。”

墨离这才知道自己在秦军的帐篷里,火堆后那白墙,多半是帐篷的白布,而刚才那阴冷的声音,正是从白布的角落里发出的,那里漆黑一片,墨离看不到说话的人是何模样。

蹇飞羽撇撇嘴,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火堆旁正在给墨离盛汤的铁牛说道:“飞羽戏言,没有恶意,别当真。”他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墨离听的,还是说给角落里那人听的,言毕,手上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黑碗朝墨离走来。

墨离一把接过铁牛手上的碗,顾不得道谢,张嘴便喝,铁牛忙叫道:“小心,烫!”话未说完,墨离已经烫得将嘴里的汤一口喷出。蹇飞羽见墨离喝下滚烫的汤,凑过来本想看他的笑话,见墨离烫得要吐,立时“啊”的一声往后避开,却还是被喷得满身都是。

“哈哈哈哈”,铁牛粗犷的笑声在帐篷里响起,墨离忙起身用衣袖帮蹇飞羽擦去身上汤汁,口中不断说道:“对不住,真对不住!”蹇飞羽也不生气,用手抹了把脸,道:“没什么对不住的,行伍之人,身上衣服本就没一天干净的。”

铁牛止住了笑声,说道:“行了,别闹了,让他快些喝汤,霜将军还等着问话呢。”

“霜将军?”墨离问道。

“就是你在山谷里见过的那位女将军,军营里都叫她白将军,但因为她父亲也是将军,为了将他们父女区分开来,我们私下都叫她霜将军。”铁牛边转过身去边说:“因为她叫白霜。”

墨离吹着碗里的汤,脑中却尽是那端坐在红色大马上的娇小身影——原来她真是个女的。

喝完碗中的汤,铁牛又从锅中给墨离舀了两块肉,墨离自小家境贫寒,鲜有肉吃,如今饥肠辘辘,见了肉也顾不得其他,用手抓起来就吃,吃到一半时蹇飞羽又凑过来神秘兮兮的问道:“你知道你的大獒哪里去了吗?”

墨离嘴里含着肉,摇摇头。

蹇飞羽努着嘴巴朝墨离手中的黑碗点了点下巴,墨离愣了一下,随后一阵恶心,忙把嘴里的肉往外吐。铁牛在火堆旁说道:“飞羽,你别老戏弄他。”又对墨离说道:“你放心,你吃的是飞羽射来的兔子肉,你那大獒原本一直守在你床边,今天早晨我们醒来却不见了它的踪迹,不知去哪里了。”

墨离闻言,原本深觉味美的兔肉突然没了滋味,心想秦獒原属秦风家所有,这一路护着自己,想来也只是为了让秦风能逃得远些,此时自己已然逃离嫪毐的追杀,秦獒想必是寻找秦风去了。想到这里,墨离心中酸楚又起:这忠心护主的大獒都知道护着自己的主人,又有何人来护着我呢?

蹇飞羽见墨离若有所思,脸上又是一片失落神色,眼珠一转,问道:“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墨离这才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勉强一笑,答道:“在下墨离。”

蹇飞羽道:“我叫蹇飞羽。”然后指着火堆旁的铁牛说道:“他叫姜铁牛。”又指着那阴暗的角落小声道:“他叫百里人屠,是个怪人。”话刚说完,角落里那阴冷的声音轻轻“哼”了一声,蹇飞羽做了个鬼脸,又大声说道:“我们都是咸阳人。”

墨离朝那阴暗的角落看了一眼,却还是看不到角落里那人的身影。他再次环顾了一下这小小的帐篷,又看看铁牛与飞羽,先前的劳累与忧郁都减轻了许多,素闻秦军勇猛善战,军纪严明,却没想到秦军士兵如此和善可亲。

墨离不知,在他白天所见的这块平地上,架着近百座这样的小帐篷,每个帐篷里都住着五个秦军,姜铁牛等人因是白霜将军的贴身护卫,故而帐篷里只住了四人。而这近百座帐篷的正中心,便是这支秦军的中军大帐,此时大帐里灯火通明,大帐正中放着一张黑漆大桌,桌子上放着一块白色布帛,探子营的女将军白霜正与另一位将军举着油灯在那布帛上指指点点。

“王翦将军,如果那赵人所说属实,东面大山有小路通往上党,我军便可由此路进军,偷袭上党的赵军,若能占领上党,左庶长王龁将军的大军进攻长平时,便南有缑氏的秦军接应,北有我们在上党接应,战线便能全线铺开,秦军攻占长平后便不是孤军深入,更能全线进逼赵国了。”

白霜对面的将军头顶束着发髻,脸上略显消瘦,身材不甚高大,却显得十分精悍。他听了白霜的话,略一沉吟,道:“霜将军此话确实有理,但此次探子营和斥候军的任务乃是在此地防止上党郡的赵军增援长平,并不是占领上党。且左庶长的谋划是先分兵攻上党,再攻长平,我等若是先行进攻上党,便是违抗军令了。”

白霜并不赞同王翦所言,说道:“用兵当因势而变。东面大山里的小路本就鲜有人知,赵军又是刚刚进入上党,绝不会料到我军会从此处突袭。左庶长进攻上党乃是正面进攻,上党定会有所防范,赵军骑射极其厉害,届时即使攻下上党,秦军也是死伤无数。末将以为,此次突袭乃是攻占上党的上策。”

王翦眉头微皱,低头不语。眼前的白霜年岁虽小,但从小在军营长大,在战场上历尽厮杀,她所言,有理有据,确实可行。然此次驻军此地,难度不大,任务却极其重要,探子营和斥候军虽人人骁勇,总数却不到五千人,若攻上党,便要全军离开此处,届时若是长平有变,上党的赵军增援长平,必会使进攻长平的秦军主力陷于被动。

两人正沉思,帐外兵士报道:“禀将军,霜将军护卫姜铁牛携赵人墨离求见。”

白霜闻言双眸一亮,不待王翦回话,抢先说道:“快让他们进来。”

帐帘掀开,铁牛高大的身躯先走了进来,墨离穿着黑色的秦军布衣紧跟在他身后,畏畏缩缩,很是紧张。

铁牛面向两位将军抱拳说道:“将军,赵人墨离已经苏醒,特带来问话。”

王翦微微点头,对铁牛说道:“知道了,你暂且退下。”

“诺。”铁牛说完转过身便要往外走,墨离紧张,轻轻拉住他的衣裳,铁牛停下看着墨离笑了笑,轻声说道:“毋须害怕,你且安心答话,我在帐外等候。”墨离这才放开铁牛,怯怯抬头朝帐中两位将军看去,白霜此时已褪去了那件红色的披风,只穿着战甲,战甲虽然厚重,却掩盖不住她婀娜的身姿。

“你是赵国人?”王翦问道。

墨离忙收回留在白霜身上的目光,怯怯的答道:“在下是上党人。”

王翦嘴角微微动了动,仿佛是笑了一下。

“你何时离开的上党?”王翦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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