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像大雪压过青松从针叶簌簌抖落下来的雪,白润清冽;像烈火燎原过后留下的静寂荒芜,烧不尽,吹又生。
没有过多的动作与含义,单纯表达喜爱。
其实那一瞬间很短暂,或许是三秒后,两人就分开。
萧执彦把书放了下来,凑到季修文耳边,压着嗓:“没忍住。”
又趁人不注意亲了下耳朵,商量道:“先给赊个账,等哥追上人了,你再要回来行不?”
乍一听是很有道理,但怎么想好像都是他占了便宜。
桌下的手他抽不回,季修文看着人无奈。
他还能说什么。
这关系其实和恋爱也无差了,左右不过就是季修文一句答应的事。
萧执彦有时虽然看着不太正经,但他对你所有的好,不必刻意用言语去表达即可感受到。
他会用尽他所能想到的方式,在你的生命里留下过痕。
亦如昨天在图书馆,季修文看着屏幕上的文件有些低落,面对再次失败的数据,他陷入了沉默。
正听着听力的萧执彦忽然取下了耳朵上半只耳机,转而给身旁的人佩戴好。
熟悉的旋律灌入耳膜。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萧执彦笑望着他。
季修文听出来是《晴天》。
抬头才发现原来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像从天散落的珠子溅落在玻璃窗上,连同自己心底的那点烦躁一起没入土里,无影无踪。
——你嘴凑上来,我对你嘴说,这话就一直钻到你心里,省得走远路,拐了弯从耳朵里进去。
季修文想吻很浪漫,在雨天和萧执彦佩戴上同一副耳机亦然如此 。
-
实验室门口。
谢世望着不远处的人,微微蹙眉,转头对季修文说:“他这几天好像天天来,我觉得你需要一些私人空间,太粘人的不好。”
萧执彦就站在五米开外,死盯着两人面色凝重。
“其实我和他说过没必要这样。”季修文道。
他们的时间线并非时时刻刻都重合,萧执彦专程来等他很浪费时间,季修文一开始就劝过,但对方听到他和谢世要呆一起两个小时,说什么也不同意。
男生大冷天站在门外,倒像是一只被抛弃了的小狗,可怜兮兮。
想到什么季修文又笑了声。
发现自己盯着人看太久了,谢世移开视线有些苦涩,微微侧身帮少年挡住风口,他尽量轻松问:“成了?”
“没有。”知道他指的不是实验,季修文如实答,“他在追。”
“他还在等我,谢师兄我就先走了。”说完正要离开。
“等一下修文。”谢世却将人叫住,“你头发上沾了根羽毛。”
那动作快得根本来不及阻止,抬头,手就已经抚过季修文的发丝,白色的绒毛被摘下。
季修文平日习惯穿羽绒服,羽毛可能是哪里刮破了掉出来的。
他第一反应便是去看萧执彦,果不其然对方此刻的表情阴沉了下来,嘴巴绷成线对上谢世的眼神中透露出警告。
见状季修文无奈说:“谢师兄。”怎么都这么幼稚。
他知道对方的意图。
然而谢世毫不避讳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耍心机,他耸了耸肩淡淡说:“虽然我知道自己可能没机会了,但看情敌不爽,我得让那小子有点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