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但右夫人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大体方向总是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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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太子与大司马长女定亲的热度稍退,冯大司马这才遣人召来王濬,以及自己的关门弟子杜预。
大司马府的书房里,一片寂静,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冯大司马背着二人,一直盯着舆图,没有开口说话。
王濬和杜预垂手恭立,心中猜测大司马(先生)召见所为何事。
二人都是聪明人,看到墙上的军中专用舆图,眼神无声地交流,眼中渐渐地带上了几分期待。
正当二人脸上都带上兴奋的神情时,只听到冯大司马终于开了口:
“士治(王濬字),元凯(杜预字),你二人,准备一下,不日前往永安。”
声音不大,却如同平地惊雷,在王濬和杜预耳边炸响!
两人的目光迅速交汇了一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茫然与不解。
若非如此,二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永安?
为什么不是雒阳?
王濬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冯大司马没有听到二人的回话,终于转过身来,目光跟着扫了过来。
王濬连忙垂下头,嘴唇微不可察地抿紧了一下,显示出他正努力压抑着内心的不甘。
最终,他还是沉闷应道:“末将……遵命。”
王濬投靠较晚,还是冯大公子推荐过来的,又不是冯某人的弟子。
虽说在河北一战立下了战功,但还不足让他在冯大司马面前有抗拒的勇气。
反观杜预这个关门弟子,反应则有些激烈。
他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继而转为惊愕,接着几乎是脱口而出一个短促的:“先生?!”
声音因急切而有些变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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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下意识前倾,似乎是想看清先生此刻的表情,又仿佛想问个明白。
去永安?在这个节骨眼上?
为什么不是去雒阳准备灭魏之战?
冯大司马似乎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表情,而是回到位置上坐下,喝了一口茶,这才抬头问道:
“怎么?不愿意?”
转头看了一眼王濬,见王濬认命般地垂首不语,杜预深吸一口气,再转回去面向冯永,脸上已堆满了不甘心的恳求:
“老师!学生非是畏难惧远……”
他的语气激动,甚至带着一丝委屈,仿佛被剥夺了至关重要的机会:
“只是……如今伪魏内乱,司马氏立足未稳,正是我大汉雷霆东进、克定中原的千古良机!”
“此等灭国之战,关乎国运,学生……学生实在不愿错过。”
“恳请老师允准学生留在军中,哪怕为一小卒,亦甘之如饴!待平定中原后,学生愿即刻奔赴永安,绝无怨言!”
冯永端坐案后,目光扫过二人,将他们那点心思看得通透。
他并未动怒,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声音不大,甚至还带了一丝讥笑:
“不愿错过?甘为一卒?你们以为,灭魏之功,是那么容易挣的?是靠着满腔热血就能抢到手的吗?”
看到自己的弟子脸上满是不服,冯大司马又是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这才重新起身。
走到悬挂的巨幅舆图前,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洛阳、许昌一带。
“姜伯约坐镇洛阳已久,厉兵秣马,麾下皆是百战精锐,他是陛下亲封的镇南将军,军中宿将,必然是灭魏主将之一。”
大汉的镇东镇南两位将军,是仅居于冯大司马之下的大将。
在军中将士看来,或许镇东将军关索比镇南将军姜维还要厉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