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六旬的齐御风,听闻这些也不免老泪纵横。
“好,好。属下总算等到这一天了,当日柳大人突然身亡后,一切消息都断开了,这些年来属下虽然不甘心却也始终难以在找到其他人,原本以为此生就要抱憾离去,现在,终于等到了。”
说到这里,齐御风也不禁挥袖擦去眼角的泪水。
沈青绾看着他,问道:“齐老爹。我看过柳老大人的手札,其中记录着当初陷害外祖父通敌叛变的信件有些古怪,不知道你可查到了什么?”
“这个属下已经查到了。”齐御风说着就进屋从抱出来一个箱子。
“当初证明将军通敌的那封信,属下是亲眼看见过的,所以也趁机偷偷临摹了一份。就是这一封。”
齐御风将一封信摊开放在沈青绾和南宫胤的面前。
“当初那封信,我们也都不相信会是将军写的,先皇亦是不信所以找了好些个精通书法临摹的人去辨别,可他们得出的结果都是……那是将军的笔迹。”
齐御风长长一叹,“其实,属下作为将军身边的通信兵,对将军的字迹最是熟悉不过,那些信饶是将军亲自再写一遍也依旧不会有什么不同。因为,那些就是将军的字,被高超的篆字师一笔一画,丝毫不差地刻下来然后仿制而成的。只是,他们却是百密一疏。”
齐御风指着书信右下角的一个字。
“这个字,其实也是将军的笔迹,只是有次将军写信时正和兄弟们喝酒,喝得一个高兴墨点就滴在了上面,将军虽然重写掩盖了下,但是最后那一笔间,仔细一看却是有点圆的。”
顺着齐御风指的方向,沈青绾仔细看去。
固然就见“可挥师北下”中的“挥”字那最后一竖,果然是有一点。
而后齐御风就是翻出了另外几封信。
“这些信都是将军那些年亲笔所写,小小姐可以看这这封信中,那个字可否与之一样。而且,还有另外一封。”
将齐御风递来的两封信都摊开,三封信并排放着,沈青绾仔细一看,果然其中一封信的“挥”字就与那封“罪证”上的挥字一模一样,而另一封信上,挥字也是相同,只是最后一竖锋利遒劲,并未有拿若有若无的圆。
南宫胤在旁边看着字迹,墨眉微锁:“你说是篆字师所为,当今世上饶是往前几十年,能顾出神入化以假乱真的也就只有聿国的篆字师了。”
“没错。”齐御风点点头,“属下也已经找到了那个篆字师,并且找到了当初的那副篆字,只怕你们也想不到那人会是谁。”
听齐御风这么说,南宫胤和沈青绾也不由好奇。
齐御风好一会才道:“那人正是当年迎娶了柳老大人的孙女的聿国世子韩治修。”
闻言,沈青绾不由一怔。
居然是那位迎娶了柳芸娘的聿国世子。
“那芸姨她……”沈青绾话间不由一顿。
“小小姐可是想问柳小姐她可否知情?”齐御风摇一摇头道:“当初属下查到这件事情时,韩世子已经病入膏肓,那韩世子幼年时就对篆字很感兴趣,对此亦是很有天赋。当初他篆出将军那封信时也不过才五六岁,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将军的事情传回聿国后他才隐约了解,这件事情便也成了他的心结,而他的病也正是因为此事而生。”
听着齐御风话中难掩的唏嘘,沈青绾也不由沉默。
那时韩治修不过五六岁,正是天真懵懂时,恐怕他也没想到自己做出的篆字居然就成为了诬陷他人的一个铁证。
“这幅篆字其实属下当日去聿国追踪时,那位韩世子交给属下的。他唯一的请求就是不要让柳小姐知道。其实,他对柳小姐的确是真心实意的。”
沈青绾闻言也不禁沉默,柳芸娘嫁去聿国的那十多年里,的确有太多未知的事情了。
“那么齐老爹。当初,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柳老大人突然就会故去了呢?”
听着沈青绾的问话,齐御风布满皱纹的脸上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良久,他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夕阳下的红色余晖照应着他精心保养着的软甲上,仿若一尊屹立多年的雕塑,只是眼眸里翻涌着太多的情绪,又痛心有悔恨也有不甘。
过了许久,沈青绾才听见他徐徐开口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属下也是不知。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柳大人和杜大人的事情只有我们这些个追查将军被诬陷一事的人知道,消息是不可能外泄的。所以……我们这些人当中一定是出现了叛徒……”
叛徒……
沈青绾和南宫胤互视一眼,两人心中也不由一凛。
“那叛徒,你可有什么什么线索?”
齐御风摇一摇头,“当初我们调查将军一事,为了防止消息外露,所以谁都不知道谁的存在。”
闻言,院子里不由一片沉默。
而这时,前面就传来一道脚步声。
“爹——天大的好事发生了。”
一个瘦削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两三岁的男童就跑了进来。
可在他见到一身盔甲的齐御风时,面色顿时一变,当即就凶狠狠地攻向南宫胤和沈青绾。
“你们是谁?!想对我爹做什么!”
只是他的动作才起,齐御风抬起一个棍子就打在他的手上。
“臭小子,都做爹了还这么鲁莽,不得对小小姐无礼。”
突然吃痛的男子当即就傻眼了:“那还不是爹你突然穿上这件衣服……”
看着齐御风等过去的视线,他当即就是咳嗽一声,将话题一转道:“对了爹,儿子听说上官大人要为楚将军平反了。您老多年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啊,对了,儿子还听说,那上官大人的妹妹,就是嫁去沈府的那位,就是楚将军幸活下来的女儿。”
---题外话---_(:з」∠)_回家倒计时,迫不及待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