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在破土地庙里又凑合了一晚,虽然脑内循环的摇滚蟋蟀bGm(brainworm Ghost music-脑虫幽灵音乐)依旧顽固地作为背景音存在。
但靠着“摇滚不死”的抗性和《清心明目诀》的持续运转,总算勉强能睡个囫囵觉了。
第二天,他痛定思痛,不能再这么无所事事地耗下去。
必须想办法搞钱!
搞信息!
他再次来到小镇上,这次不再挑三拣四,放下那点可怜的“修士架子”,主动找活干。
帮粮店扛了半天麻袋,替酒坊搬了几十坛酒,甚至给一户人家通了下堵塞的灶台(没动用灵力,纯物理搋子疏通,业务熟练得让人心疼)……总算挣到了几十个铜板和一顿饱饭。
揣着辛苦钱,凌天在小镇茶馆里坐了小半天,竖着耳朵听南来北往的客人闲聊,试图捕捉一些关于“仙师”、“宗门”、“坊市”之类的信息。
可惜,听到的大多是家长里短、庄稼收成、附近哪个员外又纳了小妾之类的世俗琐事,有用的信息寥寥无几。
唯一有点价值的,是听一个老樵夫提了一嘴,说往西边深山老林里走,偶尔能看到霞光异彩,怀疑有仙人洞府,但没人敢深入,据说里面有吃人的妖怪。
“西边深山……霞光……”凌天默默记下,虽然“吃人妖怪”听起来很唬人,但总比毫无头绪强。
傍晚时分,他揣着几个新买的炊饼,再次回到了镇外的土地庙。赚钱不易,能省则省。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夜幕如同轻柔的纱幔缓缓笼罩大地。夏日的燥热渐渐褪去,晚风带来凉爽的气息。
草丛中,池塘边,各种夜行昆虫开始活跃,鸣叫声此起彼伏,编织着宁静的夜曲。
经过摇滚蟋蟀的魔音洗礼,凌天觉得这些自然的虫鸣简直是天籁之音,连脑子里那点残留的bGm似乎都被中和了不少。
他坐在庙门口的石阶上,啃着干硬的炊饼,望着繁星初现的夜空,心情难得地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一点微弱而柔和的光亮,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光亮从庙旁的草丛中悠悠升起,如同一颗小小的、活着的星星,在空中划出一道飘忽不定、如梦似幻的轨迹。它忽明忽暗,闪烁着黄绿色的荧光,温柔而不刺眼。
是萤火虫。
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越来越多的光点从不同的角落升起,在空中翩翩起舞,如同撒了一把碎钻在黑丝绒上。
它们无声地穿梭在夜色中,时而聚拢,时而散开,光芒交织,美得令人窒息。
“嘿,是萤火虫。”凌天笑了笑,心情变得更好。这景象可比什么摇滚演唱会好看多了,也悦目(耳)多了。
他想起小时候在乡下,也常和小伙伴们追逐这些提灯的小精灵。
一只特别亮的萤火虫似乎对他这个坐在庙门口的大块头产生了好奇,绕着他飞了两圈,落在他前方的石阶上,尾部的光芒有节奏地闪烁着,仿佛在打招呼。
凌天童心忽起,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想要去碰碰这个小家伙。
那萤火虫也不怕人,反而顺着他的手指爬了上来,微光映照着他的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奇特的凉意。
“小家伙,你不怕我啊?”凌天轻声笑道,怕惊扰了它。
那萤火虫的光芒又闪烁了几下,似乎在回应,然后振翅飞起,绕着他飞了一圈,朝着庙后那片更茂密的草丛飞去。
飞出一段距离后,又停下来,光芒闪烁,仿佛在等他。
“嗯?让我跟你走?”凌天觉得有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跟着那只萤火虫走去。
更多的萤火虫汇聚过来,在他前方引路,光点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一条闪烁的光带,指向树林深处。
夜色渐浓,树林里光线昏暗,但有着这些萤火虫引路,视野反而并不算差。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露水的湿润气息,周围只有脚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和萤火虫翅膀振动的微弱嗡嗡声,静谧而安宁。
凌天跟着这群小向导,不知不觉越走越深,完全被这梦幻的景象所吸引,暂时忘却了烦恼。
“要是能一直这么悠闲就好了……”他感叹着,放松了警惕,甚至开始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尽量避开摇滚节奏)。
就在他跟着萤火虫群走到林间一小片空地,所有萤火虫突然停止了前进,而是开始以某种奇特的规律盘旋、飞舞。
它们的光芒闪烁频率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杂乱无章,而是仿佛遵循着某种……密码?
点点光芒在空中交织、排列,竟然隐约构成了一幅复杂而玄妙的、不断变化的……星图?
“咦?这是……”凌天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萤火虫……在排星座?
还没等他想明白,那只最初引路的、最亮的萤火虫,如同指挥官一般,飞到了那幅“光点星图”的某个特定位置。
稳定地悬停在那里,散发出比其他同伴更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