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侯三给我抓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所有的衙役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尹县丞。
“欧阳大人,下官还是不明白您的意思,您不妨把话说明白了。”尹县丞道。
“大人,您这是何意啊!单凭一个布扣子,您就要把我侯三抓起来。”侯三道。
“侯三,你衣服下面最后一个扣子是新的,明显刚换过不久。”
“这又怎样?我们这些衙役整天东奔西走,别说衣服上的扣子,一年到头,鞋子不知道磨破多少双,扣子掉了就要换,换扣子是常有的事情。”
“是啊!这里一共有十一个衙役,欧阳大人为什么单凭一个新扣子抓侯班头呢?”尹县丞道,“这好像有点牵强。”
“我们已经在李家铺调查过了,在刘明堂出事那一天,侯三曾经在刘府出现过。”
“侯三在刘府的时间正好和刘明堂出事的时间两相吻合,尚文娟当时被刘明禄支到镇上去打酒买菜。”
“所以,刘明禄也有脱不了的干系,众衙役,把刘明禄也给我抓起来,还有刘明堂的老婆尚文娟,他作为刘明堂的老婆,和刘明堂的死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大人,民女绝不会做谋害亲夫之事。”尚文娟道。
“无需多言,到衙门以后,有你说话的机会。”
四个衙役冲到刘明禄的面前,用铁链子锁住了刘明禄——此时的刘明禄面如土灰。
两个衙役走到尚文娟的的跟前,将一根铁链锁住了尚文娟的脖子和双手,欧阳大人还需要尚文娟在大堂上的口供,所以,还得把戏演全乎了。
但另外几个衙役迟迟不愿意往侯三跟前走,他们不约而同地望着尹县丞。
“混蛋,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欧阳大人让你们抓,你们就抓。”尹县丞恼羞成怒、气急败坏道。
几个衙役还在犹豫。
曹锟一个箭步冲上去,一个右腿扫踢,将侯三踢翻在地,紧接着,用右手抓住侯三的胳膊,像拧麻花一样将侯三的右手臂拧到身后,然后将左手伸向孙虎——孙虎的手上拿着一根铁链子。
孙虎战战兢兢地走到曹锟的跟前,将铁链子递到曹锟的手上。
“且慢。”侯三突然大声道,同时来了个泥鳅打滚,挣脱了曹锟的手,站了起来,
“欧阳大人让侯三说一句话再绑不迟。”
侯三弯腰弹了弹身上的灰,扶正了衙役帽,眼珠在三角形的眼眶里面迅速转了几圈。
曹锟上前一步。
“曹锟,让他把话说完——跑不了他。”
曹锟双手抱在胸前,站在侯三的跟前。
“侯三,有什么话,快说。”侯三的表演还没有尽兴,欧阳大人想再给他一点时间。
“欧阳大人,您单凭一个新扣子就要把侯三抓起来,是不是欠考虑啊!”侯三竟然敢跟欧阳大人叫板。
站在一旁的尹县丞眯着眼睛,神情松弛了一些,他估计侯三一定是想出了应对之策。
“快说,本官让你把话说完。”欧阳大人已经成竹在胸,不怕侯三耍花样。
“不错,我这个扣子是新扣子——是我刚缝到衣服上的,刘家报案那天,我带着仵作和衙役到刘府验尸和勘查现场,一定是我不小心把扣子落在了刘明堂的房间里面。”
侯三一边说,一边朝孙虎和伍二挤了挤眼睛。
孙虎心领神会:“侯班头说的没错,那天,我和伍二、冯子宽也在刘府勘查现场。”
“我们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还看了看珠帘的后面和床肚底下,侯班头的扣子一定是在那时候落在刘明堂屋子里面的。”
欧阳若愚预料到侯三会来这一手,幸亏他事先做足了功课,多问了尚文娟几句。
欧阳若愚刚想说什么,尚文娟突然像一头愤怒的母狮一样扑向侯三:
“侯三,你这个该千刀万剐的王八蛋。”尚文娟左手抓住侯三的衣领,右手在侯三的脸上不停掌刮。
“尚文娟,你疯了吗!”侯三一边后退,一边抓住尚文娟的手。
想摆脱尚文娟的纠缠,但由于上文娟的力量太大,所以,侯三在尚文娟的手中像一只小鸡仔一样。
“不错,我是疯了,这都是你和刘明禄逼的。”尚文娟能说出这种话来,这说明她已经毫无顾忌了,“你们骗了我的身子,害死了我男人。”
再软弱的女人也有坚强的时候。
“尚文娟,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我侯三可是衙门中人,吃的是朝廷的饭,小心我告你诬告之罪。”侯三的话既是说给尚文娟听的,也是说给欧阳大人听的。
“侯三,我实话跟你说假吧!这个扣子是我交给欧阳大人的。”
“你交给欧阳大人的?”尹县丞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了。
“对,那天,明堂断气以后,我想找几件新衣服给明堂穿上,结果在珠帘的后面——在马桶的旁边发现了这个扣子。”
“之前,我就看到侯三衣服上最后一个扣子就要掉了。”
“他竟然好意思说这个扣子是他在勘查现场的时候落在屋子里面的。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