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妹妹你快别说了...咯咯咯......”
“......”
流香酒入口绵甜,后劲却足。
几轮下来,赵构已经半醉。
他看着一张张如花笑靥,感受着满堂宫女充满生气的目光,一股睥睨天下、掌控乾坤的快意油然而生。
他举起酒杯,对着堂外那方被宫墙切割的天空,无声的敬了一杯。
敬这牢笼里的新生。
敬这必将浴火重生的天下。
敬九百年后的故土亲朋。
“今日佳节,朕与爱妃,不醉不归!来!干了!”
......
同一时刻,临安城清河坊,沿街的一间铺面后院,又是另一番景象。
屋内陈设简朴,却收拾得十分干净。
一张旧方桌上,菜肴都快摆不下了。
韩秋桐穿着一身全新的藕荷色袄裙,与父母以及被责骂了一天、仍然鼻青脸肿的哥哥围坐桌旁。
“爹,娘,哥,”
韩秋桐端起面前装着清水的陶碗,小脸满是认真:
“今日除夕,女儿以水代酒,敬爹娘和哥哥一杯。”
韩父闻言看向角落的八个木箱。
宫中的御医前脚刚走,送钱的钦差后脚就到,送来的八个木箱中,装着整整一千贯铜钱。
韩父心中感激,说道:
“难得天子宽仁,放桐桐出宫,让我一家团圆,还遣医送药,送来这许多钱...这第一杯,该敬天子才是。”
韩秋桐闻言想起父亲卧病在床时的窘迫,心中满是感激,当即答道:“爹爹说的是。”
说着,她看向那八个钱箱,呵呵直乐。
一千贯!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经过御医诊治,韩父精神已然好了许多,他端起酒碗,脸上浮现出松快神情:
“是极是极!老婆子,大郎,咱们一起,遥敬官家一杯!愿官家龙体康健,岁岁平安!”
韩母和韩春松连忙端碗,一家四口,朝着皇宫方向举起陶碗,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韩秋桐望向皇宫方向,心中默默祈愿:
“愿官家新春吉祥,岁岁待我...如今日这般。”
韩母王氏怜爱的夹起一块褐黑色鱼块,放在韩秋桐碗里。
“来,桐桐,吃这个,这是你爹专门让做的西湖醋鱼,娘手艺不好,你快尝尝咸淡。”
韩秋桐高兴的夹起鱼块送进嘴里,随即眉毛紧皱,口中却道:
“唔...好吃,好吃...哥,你多吃点。”
说着,韩秋桐热情的夹了一大块鱼肉给哥哥。
鼻青脸肿的韩春松无奈的瞥了小妹一眼,又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老爹,默默的夹起一小丝鱼肉,犹豫了好一会才送进嘴里。
韩秋桐看得想笑,故意调侃道:
“哥哥年纪也不小了,该给他说门亲事了,我看对面丁屠夫家的大闺女就不错,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肯定能干活......”
“别!千万别!”
韩春松立刻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