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姑娘乐意!爱选谁选谁,你又不是她亲娘,管得着吗?!”
“渡娘子莫怕!就选你看中的!我们挺你!”
“......”
谁都有怜香惜玉之心,谁不恨仗势欺人之辈?
谁愿看到一个才姿俱佳的少女,初夜便被一个行将就木的老翁糟蹋?
谁愿当那满身鸡皮的糟老头连襟?
相比之下,还是渡晚晴自己指的那人看得顺眼,至少以后在一个坑战斗之时,想起今夜,不至于反胃。
于是,知道规则内情的茶客纷纷起哄,不明就里的则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咋呼。
各种声音混杂,闹成一片。
赵构着实在没想到台下茶客会是这种反应,倒令他大感意外!
他看着台上渡晚晴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头邪火直冲脑门。
老子两世为人,贵为天子,还护不住一个小姑娘?
他霍然起身,朗声道:“谁说渡姑娘坏了规矩?”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他吸引,就听他说道:
“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巫山蔡鸡美是也!那绢布之上难道没有某家的名号?!”
“四轮比试,某家皆有花牌奉上!敢问渡娘子何错之有?何来‘胡乱指认’之说?难道这南瓦点恩客的规矩,是由你这老妇做主?”
“轰——!”
满场再次哗然,旋即爆发出猛烈的哄笑声。
“是他!是他!巫山蔡鸡美!哈哈哈!”
“哈哈哈,原来是鸡美兄!好!好啊!一枚定情,果然是我辈楷模啊!”
“场场只送一枚,却得了花魁青眼,这他娘的跟谁说理去!”
“他竟然四轮都送了?哈哈哈,倒是个长情的!”
“哈哈,管他送了多少,绢布上确实有他名号!吴妈妈总不能当着大伙儿的面把绢布吃了吧?哈哈哈!”
“就是!规矩就是规矩!绢布上有名有姓,花魁点了,就该是他!”
“......”
纪清漓一直在台上主持,早知有蔡鸡美这个名号,只是不知蔡鸡美是谁。如今见这人是个俊朗书生,只是一身打扮显得十分寒酸,不由得苦笑连连。
吴妈妈慌忙回头。
果然!
在渡晚晴的那张素绢之上,“巫山蔡鸡美”五个大字格外显眼,她一眼就看见了!
后面还跟着四个“一枚”!
吴妈妈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渡晚晴也急切的看向素绢,当他看到“巫山蔡鸡美”这几个大字后,酸楚与暖流同时涌上心头,本已黯淡的眼眸中迸发出一丝光彩。
原来自己并没错付,他每一轮都投了自己。
台下支持“蔡鸡美”的声浪越来越高,形成了一边倒的态势。
那初夜恩客皆会选择打赏最多之人的潜规则,即便知道的人不少,但终究是见不得光的,否则勾栏清名何存?与那低贱的窑子又有何异?
可即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吴妈妈和纪清漓仍然千般迟疑、万般为难,始终不敢将“蔡鸡美”赢得花魁青睐之事宣之于众。
只因那高员外是她们得罪不起的人物。
纪清漓深吸一口气,顶着高员外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再次将渡晚晴拉到戏台中央,目光带着祈求:
“花魁娘子,请你再确认一次,今夜,你选定的恩客,究竟何人?”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渡晚晴低着头,半晌不语。
忽然,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挺直了纤细的腰肢,缓缓抬头,定定的看向赵构,脸上现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巫山蔡鸡美,奴家选他。”
“好——!”
满堂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为这花魁的勇气,也为这小小的抗争!
赵构带着温和的笑意,对渡晚晴欣然点头。
纪清漓看着渡晚晴决绝的眼神,知道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她作为司仪,不能冷场,把心一横,高声道:
“既如此...奴家宣布!花魁渡娘子择定之人是——”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