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墨抬眸看着东曜皇帝,眸子冷冷的,等着东曜皇帝的答案。
东曜皇帝心里很乱,他是决计不想苏念嫁给裴子墨的,否则也不会在当初那场为离琴接风洗尘的宫宴上给苏念一个洛华公主的名号,如今这不是一切都白费了吗。
默了默,东曜皇帝假意咳嗽几声,“裴世子可当真?”
目光瞥了一眼皇后。
“当真。”
裴子墨话音未落,上首就传来芳宁公主的尖叫声,“母后!”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凤袍的皇后斜倒在芳宁公主怀里,嘴角还淌着鲜血,滴落在芳宁公主的紫衣上,染红那一朵朵盛放海棠。
东曜皇帝大怒,连忙召太医前来诊断,太医院更是人心惶惶,连忙遣派最有资质的太医前往观月楼为皇后把脉。
结果却是,皇后中毒了。
东曜皇帝更是怒气冲冲,堂堂国母竟会在宫中中毒,若是不彻查,那他终有一日恐怕也会中毒而亡!召来魏公公,看着魏公公颤颤巍巍跪在地上,东曜皇帝怒然道,“魏公公,你服侍皇后多年,对皇后身边事物最为了解,今日皇后可是误食何物,导致中毒。”
魏公公抖着身子,不断磕着头,“皇后娘娘病重多日,已多日不进食,今日也就是饮了往日里的汤药,还有裴世子给的药丸。汤药是皇后娘娘服用许久,都未曾出过问题的……”
魏公公之意已极为明显,那应当就是裴子墨的药丸有问题了。
贵宾席上的慕岩差点就狠拍大腿了,他就知道,裴子墨救那个老娘们准没好事!
裴子墨却是神色淡淡,“本世子的药丸用材珍贵,绝不可能有毒。”
东曜皇帝似乎还处于暴怒之中,往日里对裴子墨都是相待以礼,今日却是怒了。“那裴世子倒是说清楚,皇后为何中毒!”
“不知。”裴子墨淡淡道。
“报!南方八百里加急军报!”
门口传来守城军急匆匆的声音。
东曜皇帝勉强压下怒气,“传!”
一名副将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朝东曜皇帝抱拳跪安,“臣边境李副将,见过皇上。”
“爱卿不必多礼,有何军情,速速禀报。”东曜皇帝心里也着急,这事情,计划中是没有的,着实打得他措手不及。
那名副将惊讶地抬头看着东曜皇帝,又眼带疑虑地看了看四周,提醒着东曜皇帝,这周围,还有其他几国的使臣,包括……
东曜皇帝也意识到了这情形,轻咳两声,朝四周看了看,对着魏公公吩咐道,“魏公公,将各国使臣带到驿馆歇息,今日宫宴事发突然,朕也始料不及,招待不周,望见谅,明日朕再开宴为众卿补上。”
几国使臣同时起身作揖,笑道,“东曜皇帝客气,此乃东曜国事,我等不便在场,就先行告退了。”
“多有不周。”东曜皇帝极力压抑着心里的焦躁,与各国使臣客气道。
魏公公连忙带着几国使臣往驿馆去,脚步匆忙,他还要赶回来照顾皇后娘娘的。
见魏公公领着各国使臣走远,东曜皇帝连忙急问,“爱卿快说,究竟发生了何事,竟是加急军报。”
现在在场的都是东曜重臣,说了也没事。
那名副将亦是面露焦急,“南楚军队忽然来犯!”
“什么!”东曜皇帝随即拍桌而起,又因剧烈激动的情绪导致胸口剧烈疼痛,不得不捂着胸口,太医院的太医见状连忙奔过来要为东曜皇帝把脉,却被东曜皇帝一手拂开。
这种情况下,他没心情看病!
那名副将又道,“今日本是与平日里一样巡逻,可是南楚方向忽然涌现大量军马,纷纷在距东曜两百里处安营扎寨,看样子,必然是要犯我东曜了!”
“报!加急军报!”
又一加急军报……
“传!”东曜皇帝面色铁青。
苏念看着芳宁公主无暇顾及国情,心里却是暗暗笑了笑,难怪今日宫宴南楚使臣不是离琴……若是南楚来犯,南楚使臣必然是要被扣留,甚至是直接被砍头的,难怪啊。
一封黄色宣纸通过报门太监之手传递到那名副将手里,副将展开一看,脸色变了又变。倏然抬头,看着东曜皇帝,急色道,“皇上,我东曜边境有几座村子已被南楚贼军烧杀掳掠!村民死的死,残的残!”
“放肆!”东曜皇帝再次怒然拍桌,“好一个南楚!好一个南楚!”
真当他东曜无人了吗!
“报!加急军报!”
又来一封!
“传!”东曜皇帝已无力发怒。
“皇上……东曜镇国大将军,被南楚毒医,毒死了!”那名副将看了军报,面色沉痛地喊道,“皇上,请速派新将军带领微臣以及我东曜万千将士为大将军和村民们报仇啊!”
废话!东曜皇帝脸色已是沉黑,即使不报仇,他南楚军队都已经驻扎在东曜门口了,他东曜还无动于衷等死吗!
东曜皇帝简直是气急,本来是想着,今日借皇后中毒,将裴子墨手中的权势给收了一半,谁料裴子墨弄出个请旨赐婚,还没用皇后中毒之事驳回裴子墨这请求,就突然来了加急军报,发生南楚来犯此等大事。
大将军是东曜最优秀的武将,竟是被毒死,若是再派其他优秀的武将也免不了被毒死,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