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他半夜没太看清,因为情绪不很好,下手力道也没个拿捏,好像是一下子击中了对方的脑部,他看见对方瘫软在地后,并没有马上昏厥,而是在地面上以手撑地,反复了两下尝试坐起来。”
“他说他以前参与过打架斗殴,那种的人受到比较大的伤害的时候,又没有马上晕厥,就是这种反应。”
“重要的是,他拿着的是铁棍子,击中的是对方头部,力道不小。”
“逃跑后,他一直战战兢兢。”
“由于离家时,他没有带手机,也没有和他父母取得联系,身上也没带钱,这几天里,一直过得像个流浪汉。”
“没有吃的,实在忍不住了,就从垃圾箱里觅食,还不巧和一些流浪汉发生了冲突,被打了一顿。”
“他不想再忍受这样的日子了,他不想当逃.犯,日夜担忧,实在受不了,看到了就近的派出所,半夜来敲门了。”
“我问他,你这几天,就没有偷偷回去过吗?”
“他说没有,不敢,怕那里有人埋伏着等着抓他。”
方乐此刻插话问:“那你们查了没有啊,他是不是杀人了?”
张管平苦笑,说:“问题就在这里,我们没法查证。”
“他尽管说自己可能杀了人,用铁棍袭击了人的脑袋,但我们辖区目前并没有这样的伤人案例或者是纠纷汇报上来。”
“而且,他说的是半夜发生的事情,同时也不告诉我他到底什么身份,姓氏名字,家里是哪里,父母怎么联系,没有这些,我们连初步的查证都做不了。”
“听完他说的所有事情后,我赶紧电话联络了我们派出所的段所长,段所长说首先要确认这个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出了幻觉,或者是人不是本地人,所长让我尽量和这个人谈话,观察,套取一切能套取的讯息,如果最后确认是精神病,后头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直接送收容所,发走失认领通告。”
“但如果确认不了是不是精神病,他会后头联系上面申请对此人进行精神鉴定。”
“而所长说最重要的是,查一查辖区内,甚至全市内,有没有发生像是他所说的那种案件,有符合的案件,那就好对号入座来查了。”
“我觉得有道理,就安抚着这个人,尝试套情报,可一无所获,最终也确定不了他到底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此后,我给他换了一身干净些的衣服,还让他洗澡冲了个凉,将他安置在了派出所接待室里,变相监控。”
“可后来,段所长联络说他托人查了,没有发生此类案件,这人就算不是精神病,估计也是个找借口蹭吃蹭喝的单纯流浪汉。”
“这样的先例,的确有过,所以段所长说的也没有错。”
“这之后,段所长因为家里有事不能回所,让我去将那个人安置到附近小宾馆里,花销可以暂时算到他的账上,他回来以后,再商量怎么处理这个人。”
“段所长回来,估计得个四五天,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所以我就打算直接来分局这里汇报这件事。”
大何则问:“那你为什么来找我们一队了,而不是去二队那里?”
张管平尴尬地笑笑,说:“因为我志向是转成刑警啊,我也当着片警,所以平时比较多地关注刑事案件,尤其关注咱们一队,曲队长我是知道的,我比较崇拜你们。”
张管平说着,不加掩饰地欣羡看着围着他的诸人。
看来,他是真的很想做刑警啊。
不然,在上头领导明确表示这事儿不用查了的时候,来越级做汇报,这是个忌讳啊。
曲卿认真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吧,张——”
张管平插话:“您叫我小张就行。”
“那好,小张,你先回去吧,等我们的电话,我们后头准备好了,会联络你,具体部署调查的。”
“那就太感谢了。”
张管平留下了自己联系方式,高兴地离开了。
他一走,一队的人立马就话匣子打开了。
“头儿,这事情不很靠谱啊,不会这个小张真的碰上了个精神病吧?”
“是啊,而且人家的所长都说了,没有打听到相似的案件。”
“估计真的是个蹭吃蹭喝的。”
“要是我们真的按这个多事的张管平所说的去查了,传出去会不会很丢人啊,被二队当成调侃的把柄就不好了。”
“嘻嘻嘻,既然你们这么说,那么这肯定是个真的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