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玄瑾都察觉到,每次遇上那个女人,他总是会情绪外露,总是会因为她打破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昨天听说她来了水月庵,他立即就想起她回京那天遭遇的那几个刺客,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跟了来。
晚上察觉有神秘人出没,他担心她的安全,特来查看。
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那个女人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他明明想方设法要和她解除婚约,却又每每担心她的安全看不得她被人欺负受了委屈。即便是知道她在背后耍那些小手段搅乱朝堂,他竟然也能忍受,只是装腔作势的说几句警告的话,却一直未采取任何制止的行动。
他…到底是怎么了?
容昭,你该清醒清醒。
她是叶轻歌,不是鸢儿,她只是长得和鸢儿有些相似而已,她不是…
他无数次这样提醒自己,可下一次相见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接踵而来。
脑海里那个声音越发清晰。
她就是鸢儿,她就是。
但…
他让玄瑾调查过叶轻歌的一切,从出生成长一直到现在,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他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十九年来,除了水月庵,她未曾离开过京城半步。
况且她是长得像鸢儿,却并非一模一样。
比如,她眉间那颗妖娆的朱砂痣,就是鸢儿不曾拥有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若是鸢儿还活着,她应该想着要回大燕,而不是呆在北齐,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那些陌生的亲人。
三年前大燕宫变他已然查清。叛军造反,却成了苏陌尘的踏脚石。
只是他有些奇怪,若这一切真是苏陌尘主谋,为何在事成以后没有自己登基为帝而是扶植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儿为傀儡?
苏陌尘早已权倾朝野,如今大燕帝后双亡,太子早殁,他又是皇室钦定的驸马,登上大宝应该是众望所归才是。
他为何要甘心做一个摄政王?
闭了闭眼。
三年孝期将近,属于她的国仇家恨,他必将讨回。
鸢儿。
他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
别着急,我会为你报仇的,一定。
……
“世子。”
玄瑾低低道:“刚收到密报,大燕摄政王不日将启程来北齐做客。”
容昭悠然回头,眸如利剑。
……
“什么?”
叶轻歌震惊的看着流渊,双手紧握成拳。
“苏陌尘要来北齐?”
流渊紧抿薄唇,“是。”
叶轻歌脸色微白,眸子里迸发出深切的恨,而后慢慢的笑了。妖娆,而森冷。
“好好的摄政王不做,他居然要来北齐。呵~”
“公主…”
流渊担心道:“他会不会是,知道了您还活着?”
叶轻歌微微恍惚,随即冷笑。
“这三年我都住在水月庵,借着旁人的躯体活着,便是容昭心有所疑,都没证据。他远在千里之外,又岂会关心北齐一个侯府千金小姐的身世?”
流渊点点头。
“话虽如此,公主您也要小心应对。属下担心,他对您太过了解,万一察觉出什么…”
叶轻歌沉默。
连和她仅有数面之缘的容昭都开始怀疑她,更何况十多年日日相处的苏陌尘?
她如今面容虽然变了,但她一点都不怀疑苏陌尘的洞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