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过往 自颜妤恢复神智，幻境崩灭，一切归于初始。

曲箫默的目光温柔地落在颜妤身上：“你又醒了。”

颜妤眉眼中有一些怅然，她道：“这一次我醒来还是记不清幻境里面发生的事，明明我一直在提醒自己，警示自己，要记得，可还是没用。不过幸好有欢乐主您给的心诀，它让我醒了过来。九境已过五层，我觉得我要抓紧时间了，欢乐主，您说呢？”

看来颜妤并不知道自己便是妙言，而曲箫默也并没有全盘托出，那我要不要说出事实？

算了，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颜妤正在破境，我说了只能给她徒增烦恼，还会影响她。要说也得寻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至于颜妤口中说‘九境已过五层’，我问道：”颜妤你说的‘九层’是什么意思？难道像刚刚的幻境你需要经历九次？”

颜妤道：“没错。幻莲境有九层，每层对应一个梦境。我刚入镜时，只记得当时哀怨伤情的感情，好在欢乐主出现把我唤醒，不然我一个人估计还困在其中，不得自拔。梦境跃进，欢乐主教我一段心诀，靠着这段心诀，我才脱离了刚刚那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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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在我和小娃娃进来前，曲箫默就已经到这里了。那问题来了，以他那般能力想帮颜妤，何以这么无聊地搞出易主典？直接找到她就好了，又何必让她遭受那些不幸？

若他是不得已为之，那这一百年一届的易主典后面藏着什么秘密？想到这儿，我头皮一阵发麻……

曲箫默轻声唤了颜妤一声。

相较于进入幻莲境前避闪的模样，如今的颜妤看向的目光中明显带着敬仰，言语之间也多有恭敬：“欢乐主，请指示。”

曲箫默向她伸出手，我和枉乐初不懂他的意思，但颜妤似乎知道，她有些拘束地将手放在他的掌上。

曲箫默轻轻的抬起颜妤的手指道：“我并不清楚你下个梦境如何，但妙言决已经不适用接下来的梦境。时间有限，我会将你剩下的梦境连结在一起。梦境既是幻境，也是真实，你虽然现在暂时回忆不起，但身处其中，五感皆通。”

这般说着，曲箫默取出一支彩纹笔，引动念力，在颜妤的手指上，一笔一画艰难写出一个‘破’字。

写完这个字，曲箫默血色全无，连身体都有些透明。

颜妤担心地唤了他一声：“欢乐主……”

曲箫默淡淡勾笑，对她道：“有着前几次的经验，这一次，你也可以的。混沌错愕，坚守本心，哪怕幻境中放大了你某种情绪，你都必须让自己冷静。‘破’字真言可破虚幻，它仅可帮你一次，切记。”

颜妤收回手，呆呆看了一会手指上泛着红光的‘破’字。她感恩地对他点头：“颜妤谨记。”

然后她转头看了我一眼，信心满满地对我道：“我一定会醒过来。”

我鼓励地给出笑容：“我相信你。”

随着颜妤缓缓闭上眼睛，她的身体融入了整个幻境，刚刚的虚幻空间崩裂着消散，变成一片蓝色幻空。

颜妤不在，我也没了顾忌，直接问曲箫默：“你真的是极乐欢？烟柳巷之主？那你举办易主典是为什么？”

曲箫默淡淡看向我道：“极乐欢这个称呼没错，只是……”

他微微抬头，目光落在虚空，却又摇了摇头道：“易主典非我所创。”

‘易主典非我所创’，这七个字完全颠覆了我的猜想。

虽然这变相解释了，为什么曲箫默明明作为烟柳巷之主，想帮颜妤却要通过这种类似作弊的方式帮助她。

可如果易主典不是极乐欢设定出来的，那么会是谁呢？

枉乐初这边也诧异，当知晓了曲箫默的身份，他便想通了曲箫默为何一眼看出自己的体质。如今又听曲箫默说易主典非他所创，没想到他抛了个更大谜团过来。

枉乐初问道：“请问前辈，易主典是谁在背后操控的呢？是个人，还是宗派？”

曲箫默自嘲一声，然后和我们说道：“易主典就好像一场戏，戏中人只能按照它的规则行动。它并不允许有人破坏游戏。一旦我说了，你们就会被踢出整个表演，你还想知道吗？”

他说的这话已经在向我们透露了。

有人在背后操控易主典，且是个极其强大的存在。

这个它，有着人性化的情绪，不确定是不是个生物，但绝不是宗派势力。

曲箫默说，一旦我们知晓了它便会出局，说明它正在监控这场戏盘，但无论哪种形式的出局，我都不可以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颜妤在这儿，凌惜爱也在。

只有留在这里，我才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才能尽可能地帮助她们。

我道：“不用了。我暂时不想出局。”

这时枉乐初接口问道：“欢乐主您既不是创造易主典的人，为何如此会了解易主典的关卡？既知背后有个‘它’，为何还甘愿做其傀儡？”

曲箫默唇边扯出一丝嘲讽，随后淡淡看向我们：“谁都不愿被左右，身不由己的滋味，你们两个小娃儿不知么？”

他这一番话，倒是让我们各自冥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