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顿了顿,而后又哽咽道:“我有父亲的。”他只是暂时被关起来罢了。
是郑氏在胡说八道。
“桐桐自然不是。”简单的几个字,齐邯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低落的情绪,心口也跟着细细密密的疼了起来。俯身吻了下她柔软的发丝,齐邯轻声说,“太子殿下健在,桐桐怎么会是孤女?”>>
“肯定是那人嫉妒你有父兄疼爱。”齐邯低声说,“他没人喜欢,才会故意说这些话的,不要放在心上。”
想起那说话的杂碎,一股莫大的愤怒涌了上来,齐邯掩住眸中的阴翳之色,平静地问道:“是谁说的说的?”
“是新蔡伯世子夫人。”一想起刚才的事儿,萧神爱便是满腹的委屈,她轻轻抱着齐邯的腰,闷声道,“是她说我的。”
不再称呼所谓的舅母,连这般正式的称呼都用上,可见她是有多气愤,又有多难受。
齐邯垂下眼帘,遮挡住在眸中翻涌的戾气,将她揽紧了些:“还有谁吗?伯夫人可知晓了此事?”
“她知道了又能如何?”萧神爱手掌微微用力,将他的衣袖揉成一团,气恼道,“他们才是一家人,自然是向着她的!”
外祖母看似对舅母有所惩罚,实则不过想息事宁人罢了。
真要想罚,又怎么会是这样。
他们从来就没有打心底向着她过。
齐邯微怔,待要说话时,萧神爱突的将他扯住。
她仰头看他,倏尔咬了咬唇,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许向着别人,谁都不行,只许向着我!听到没有?”
说着,她有些慌张的抬眼看他,颤抖的手将她暴露出来,甚至还有些忐忑。
明明是威胁的话,却是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齐邯有些好笑,知道她才经历了刚才的事儿,心中正是惶惶不安的时候,没敢逗弄人,只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背,轻轻点头:“我只向着你。”
得了他的保证,萧神爱像是这才放心了些,面容逐渐平和下来,眸子里的怒火也消散不少。
他耐着性子哄了许久,答应了她的许多要求,直至出城后不久,萧神爱方才靠着他的胸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蹙,随时有醒转的迹象,时不时还传来呓语声。
齐邯凝着她望了片刻,戾色在眸中一闪而过,而后将因元家而升起的怒火,勉力压制了下去。
在京郊赏过一遭银杏,疯玩了一下午后,萧神爱还是不大想回宫。
她扯着齐邯撒娇:“哥哥,我不想回去,一点都不想。”
齐邯如何拗得过她,最开始还板着脸道不同意,却架不住她的缠磨,只能改口应下。
最终在附近的凌霄观安置下来。
珠镜殿内,看着放置在桌案上的纸张,萧神爱随意翻了翻,挑眉问:“就这些?”
绮云看过一眼,确认道:“新蔡伯府只送来这么多。”
萧神爱冷笑:“这么些时日,总共就抄了这么点?把我当傻子忽悠呢!”
女萝端着茶盏入内,忍不住插嘴:“我跟他们确认的时候,那几个仆妇还说是她们世子夫人点灯熬油抄出来的。也不知道白日干什么去了,这么点东西,还要点灯熬油。”
萧神爱掀了下眼皮子,将那叠纸张推开:“给他们送回去吧,下次送来的还是这样的,就不必送了。”
绮云应了一声,双手捧着那叠东西退了下去,这是郡主在给元家最后的机会,单看他们自个愿不愿要了。
今日有些宗亲进宫来拜见皇后,女萝问萧神爱可要去承香殿玩一会。
萧神爱今日的功课已经做完了,沉吟片刻后,她点了点头:“过去转转吧。”
她过去的时候,正好碰上萧玉露在一株榆树下和人吵架。
在承香殿里,她并不敢太过嚣张,只是脸上的怒意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萧神爱刚被元家糊弄自己的事儿弄得心烦,便没打算过去掺和。正要绕开道,却被萧玉露给喊住了:“神爱姐姐,你来给我们评评理!”
“评什么理?”她站在原地没动,打算若是不对劲就立马走开,就不跟她纠缠。
萧玉露瞪了眼旁边的人,哼道:“我功课有一样不会做,让她借我看一看,她不肯。”
她和萧神爱的书券到期了,因她不愿续约的缘故,好说歹说萧神爱都不愿再借她抄功课,只能东借借西借借。
整个学堂都快被她给借遍了。
总归现在没人肯借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