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微微恍惚。

他似乎看见少女满脸笑容朝他飞奔而来，张开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埋首在他怀中，声音娇娇的，带着点抱怨。

“你去哪里了呀？我差点找不到你。”

煌庭垣想张口和她说我就在这里。

但无论如何他都发不出声音。没有办法和她说上一句话。

他好似与梦中的自己割裂开了。

他看见那个他微微羞涩，眼神温柔宠溺的看着少女，递给她一个红彤彤的果子。

“我刚刚看见了这个，就想拿回来给你尝一尝，我已经试过了，味道很好，酸酸甜甜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梦里的他先试了毒。

然后才将果子带回去给少女。

纵容，宠溺，关怀……

好似面前的少女是他的整个世界。

这是煌庭垣第一次看清楚自己有多爱她。

多在乎她。

江樱樱说他薄情薄幸。

他知道，她没有说错。

他确实负了她。

对不起她。

是不是报应？

他曾经的错误，让他今后再也见不到她？

悬崖上，他为了江樱樱利用她，放弃她。

煌庭垣一次次目睹过去的回忆，一次次在梦里崩溃。

梦里有多甜蜜。

现实有多残忍。

梦里曾对她的利用。

现实他就有多孤寂。

他看到他抱着期待，激动的心情，握着一个木簪，将簪子放在了盒子里。

“煌庭垣，不要怪我，命中注定，我们没有结果的！”

随后，少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幽幽响起，带着长长的叹息。

没有结果？

命中注定？

他不信。

眼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

煌庭垣想冲进去代替梦里的自己，想紧紧抓住少女的手，阻止她的离开，但是他挣扎到面目狰狞，也冲不破这些桎梏。

这都是发生过的事情，只是被他想起来了而已。

眼泪缓缓流淌。

煌庭垣感觉他眼睛里流出来的不是眼泪，而是血。

他躺在床榻上，湿润的水珠顺着下巴滑进他的衣领。

煌庭垣每次醒来，脸上都湿漉漉的。

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

他不再恐惧做梦，但依然会在梦境里一次次崩溃。

捂着胸口，心痛的似乎要裂开，大悲大恸，眼睛里的泪水都要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