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门一直是锁着的，且也一直有人看守，这几天，姚菁都没有找到能出去的机会。

听着萧魅儿的洗脑，姚菁后背满身是汗。现在，她是笼中之物了。

次日清早，招弟没去上班，在隔壁洗澡。隔着洗浴间的门，姚菁还是对招弟报了一丝希望，低声说：“招弟，咱们不能在这待着。”

招弟打开了浴室门，湿淋淋的身子暴露出来。她好像一时间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犹豫了好一阵，才把浴巾拿过来裹上身体，低声说，“这里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你说什么？”姚菁没听清楚，握着她的手，急切询问，希望招弟不要被萧魅儿洗脑了。

招弟见左右没有人，湿哒哒的头发遮住她的嘴唇，她好似唇语一般，说：“跑不掉的，我们跑不掉。”

“什么意思？”姚菁问。

招弟道：“公司的员工要走，必须赚够风险金，赚不够的话，是没办法走的。”

“什么风险金？”

“你离开对公司造成的风险。”

“狗屁说法。”姚菁心中一震，但还是乍着胆子说，“他们不让走，我就想办法报警！他们总是要让我出去工作，那我就有机会！”

招弟哭了：“报警有什么用？酒店酒吧哪个不是天天被报警，警察过来巡逻一圈儿，什么也发现不了。因为你要知道，在这里，十有八九的女孩子是自愿的——一则她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出去也没个活路；二则有些也期待着攀高枝获得一辈子的饭票。”

“所以——所以你其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还是把我拉进来？”姚菁说。

招弟蹭了蹭鼻子，把湿发别在耳后，哭得好似雨打的梨花：“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手机被他们没收，我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愿说话。你一说要来打工，他们就逼我引诱你——二花，你知道我的，我不是自愿的。”

“你刚才不是说，赚够风险金就能走吗？要多少？”姚菁想着，若是他们同意赎人，花钱总比丢了人好。

“一日一千。你来五日，五千块。”招弟说，“或者，只要你干够了三个月就好了，干够三个月，要是你还要走，工资发给你，也不要你的保险金——她们是这样说的，可未必会这样执行。起码我来这里之后，没见过一个能跑了的。”

姚菁已经看破了这公司的套路，无语苦笑：“一个月就足够改变一个人的习惯，两个人就能捋顺一个人的行为，三个月就足以烙下思想烙印。三个月后，再用高薪买断女孩子们的价值观，威逼利诱她们用身体赚钱？”

招弟侧着眼睛看了一眼二楼，那眼神中恐惧好似深渊，她又说：“你若是不听话，她们就会把你拉到二楼去，那里有你想象不到的折磨。你看，这洗澡间其实是透明的，头一次你洗澡的时候她们就拍了照片。有了这层保障，就算报警，就算你跑，你的人格也会被他们糟蹋死了。”

“不怕，不怕。”姚菁说，“我总会找到办法。”

招弟穿起衣服来：“今天他们让我休息，其实也是为了来劝你。他们自然想着把你说通，最好是让你心甘情愿入伙。今天我说不通你，明天你我就得一起去二楼受折磨——二花，我不想去，我宁愿听话，也不想去二楼。”

“他们有多少人？你知道吗？”姚菁打探着更多的信息。

招弟道：“这里只是一个点，听说很多城市都有。咱们这里就是萧魅儿负责。二花，别犟了。他们和我谈过了，说最近的高考生很热火，只要你答应她们完成一个大单子，她们一定放你走。”

这间公司其实走的是“传销+卖肉”的路子，他们专门诱惑那些涉世未深的少女，先通过所谓福利吸引住她们的心，再用高薪去迷惑住她们的脚步，在她们适应这个环境的过程中，还有像招弟这样的人带着她们洗脑，让她们死心塌地为公司服务。

除了这家酒店之外，庆州所有的酒吧、娱乐中心都有他们的龟公去卖合作票。女孩子们用自己的青春和身体为公司谋利益，为自己赚薪酬。更有萧魅儿这样进入公司管理层的人，以吸纳年轻女孩子来作为业务提成。

也许有像姚菁这样半路惊醒的女孩子，可经历那样的事情，还要被照片威胁，大概也没有人会宣之于众。

他们的生意简直稳赚不赔。

“这么说，我没得选了。”姚菁深吸一口气，带着一股向死而生的无奈和勇气，说，“那你告诉他们吧，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