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所知,落心你曾在大牢中被大皇子轻薄过,归云为此还为救你在他屁股上刺了一刀,如此推断,你比我更有杀人嫌疑呀,请问,落心妹妹,你昨晚在干什么?”
“我……”落心就涨红了脸。
归娴朝着阶上俯首一拜,“归娴恳请太后娘娘彻查落心妹妹昨晚的举动,归娴怀疑,她杀害大皇子,嫁祸归娴与古护卫。如此亲妹,污蔑亲姐,罪无可恕!”
说完,她一脸沉痛地望着太后,心底却在冷笑。
一小丫头片子,和她斗,简直是求着挨撕的节奏呀!
太后沉声下令,“落心目无长姐,不念亲情,杖责三十!”
说完,她又问,“落心,你若不说你昨晚在何处,哀家再给你加打一百如何?”
贺兰落心俯首贴地,“启禀太后,昨晚落心与容淇表哥在赵家花园里谈心,直谈到深夜。”
“哼哼……好一个赵容淇呀,当哀家的侄孙女是好糊弄的?承诺了订婚,却与表妹花前月下。”
太后一摆手,殿内的气氛,也随之变了暖色。
贺兰落心就被拖出去一阵狠打。
归娴却有点缓不过神来,按着心口,顿感受宠若惊。
原来太后偏向的人,是她贺兰归娴?!
这老太太藏得够深呀!活活把她吓了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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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赵容淇被宣召进殿,仍是一身月白的锦袍,倒是刚好应景。
他却跪下就道,“启禀太后,昨晚落心来找末将是因为她要祝福末将与归娴,所以……”
归娴早已经跪地累了,不可置信地冷眯凤眸,侧首看他绝美的侧颜,越看越觉得这张脸好看,却也越是看不懂,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可以是一只残暴不仁的qin兽呢?
他怎么可以一面要娶她,一面要强加给她的母亲一个不贞不洁的死罪?!
而且,那一罪下去,便是一尸两命,也定牵累她和归云。
太后见归娴看赵容淇的眼神露了几分憎恶,笑了笑,摆弄着手上的祖母绿玉石的护甲套笑道,“容淇,落心说你们花前月下,异常亲密!”
赵容淇抱拳,铿锵有力地辩解,“末将不敢!末将只当落心是妹妹,对归娴一往情深,还望太后明察。”
“容淇,你这话能看着我的眼睛说一次吗?”归娴强硬地要求。
赵容淇忙跪正了身躯,捧住她的脸,泰然看进她眼底,“归娴,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
这男人真是渣到家了!
“好,既然如此,我们尽快订婚,免得你表妹惦记你,不如就今下午好了。”
归娴挣开他的手,咬牙切齿地俯首贴地,打定主意叫赵家大出血。
“归娴恳请太后下懿旨,允许归娴与容淇订婚。”
太后俯视着归娴,眼神比前一刻更冷厉了三分。
“大皇子刚死,你们从简吧!”
“谢太后娘娘!”
赵容淇却忘了谢恩,僵跪在地上,迟疑了片刻才慢半拍的俯首跪下。
太后摆手示意大家都散了,“归娴,你跟哀家到内殿来。”
归娴忙起身过去。
儿子昏庸,孙儿无能,这老妇人却能独自屹立后宫不倒,自有她的英明厉害之处,以后日子还长,不得不打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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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因为有夜明珠的点缀,比外殿明亮许多。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药香,带着一点甜味儿,格外好闻。
老妇人坐在窗前的罗汉榻上,端起茶盅抿了一口,示意宫女都退下。
“过来。”
归娴没敢四处瞟,径直走过去。
太后瞧着她比从前多了几分灵气的脸儿,却也不禁觉得,她比从前圆滑了。
若搁在以前,被落心误解,只会动刀子杀人。
归娴不明白她要说什么,被她看得浑身不舒坦,想起甄嬷嬷那话,她只能直接问道,“太后娘娘叫归娴进来,可是有何吩咐?”
太后和缓了脸色,半是赞赏,半是嗔怒地说道,“你变了,与哀家说说,你都经历过些什么?”
归娴跪下,不卑不亢地俯首,一句不敢隐瞒。
“归娴从狼族死里逃生,被卖进花楼,又被东方貉赎身差点成婚,然后又逃亡回来。”
太后此刻才由衷地笑开,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她肌肤却绷实地似能迸射出光芒来。
归娴抬头,就看着她的眼睛,握住她苍老的手,勇敢地扬起唇角,与她相视而笑。
“如此磨砺一番,比从前好多了。”太后赞赏地叹息。“哀家决定让老三当皇帝,你觉得他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