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冉云昕一边朝玄刚皇瞥了瞥。拉长了音。并未说下去。
洛馥在她的指引下。看了玄刚皇一眼。瞬间被吓得丢了魂:“你……你胡说什么。我跟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是你。是你迷晕了我。是你陷害我的。皇上。我真的没有做什么……”
岂料。身前却倏地传来一声震响:“够了。”硬生生地打断了她。也打碎了她的希望。“洛馥。你还不嫌丢人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还不速速整理好穿戴。回殿候旨去。”
玄刚皇一声低吼。教洛馥听得好一阵战栗。脚下一软。立时瘫软在地。
冉云昕望着她那狼狈不堪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禁深吸一口气。便也跟着玄刚皇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赫连雄也不禁讽道:“洛馥格格。是吧。看来你这次是失算了。哦不。应该是引火烧身了。再引用你们中原人的一句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说着。他对其嗤笑一声。随后便摇着头迈出了房门。刚走到门口。便见一名宫女在外候着。于是又说了句:“你就是翠儿吧。”
翠儿点了点头。
赫连雄边走边说:“你还是快把你家格格带回去吧。我也好赶快去去晦气。”
翠儿皱着眉。立即跑上前去。将洛馥扶了起来。
一直走了许久。洛馥才终于开了口:“你怎么会在这呢。”
翠儿如实回答:“回禀格格。奴婢见您许久没了踪影。便带着皇上到处找您。后来居然碰到了冉云昕。冉云昕便说好像听见那个可汗的殿内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便带着皇上去了。没想到……”
洛馥不由蹙眉:“不对啊。我晕倒之后应当一直就在自己的殿内了啊。直到后来我苏醒。觉得脑子沉沉的。便又回了自己的房间睡下。你怎么会没找到我。而且。我最后彻底苏醒的时候。竟发现自己在赫连雄的殿内。”
“难道说……我最初苏醒的时候。就已经在他的殿内了。”洛馥忽然停下脚步。折了回去。“不行。我得去看看。”
环顾赫连雄殿内四周。洛馥身子不由大震。恍然大悟:“没错。我醒来。发觉自己仍然头晕犯困。自然会先往自己的屋里跑。而赫连雄的卧房恰好与我的卧房方位一致。所以我才会自己到了他的房间。”
洛馥忽然苦笑起来。笑声不止。翠儿见势愕然。不禁问道:“格格。格格您没事吧。”
却见洛馥苦笑不止。有些癫狂地说着:“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她居然一早就猜到是我了。而且还如此处心积虑。甚至不惜给我下跪。来博取我的信任。好你个冉云昕。还真是忍辱负重啊。设了这么个局。就为了让我身败名裂。”
“你明明可以直接致我于死地的。又何必如此心慈手软。凭借皇上对本格格的宠爱。本格格一定会没事的。你就等着吧。看你到时候会不后悔。哈哈…”
“绒月妹妹。还请宽心。我相信皇上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绒月素雅一笑。点了点头。
冉云昕同绒月一起走在皇宫的大道上。这条路好长。长得好像没有尽头一般。这里。各种宫殿楼阁林立。鳞次栉比。富丽堂皇。然而。浓郁的色彩。给人美感的同时。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每处宫殿。则由高墙隔离。可隔离开来的。又岂止宫殿。
一路宽慰着。转眼便已到了玄刚皇的御书房。
通报之后。二人便迈了进去。
冉云昕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这里虽不比大殿要气派。但却是简约而不失大气。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别苑。那个玄刚皇口中的所爱之人。
然而。待她二人刚刚迈进。却听玄刚皇正与近身侍奉的老太监说话。却又仿佛是说给她们听的:“皇上。洛馥格格这回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那和亲人选怕是该有变动了吧。”先是老太监小心翼翼地说着。
冉云昕同绒月一起仔细听着。接着便传来了玄刚皇的声音:“你的意思是。朕应当让洛馥嫁给赫连雄。”
“这个奴才不好说。奴才只是觉得这事得拿个好主意。毕竟洛馥格格都已经……若是不改人选。传出去怕是不好啊。”
她二人都觉得此事有戏。可谁知。玄刚皇却道:“朕下的旨意从没有收回的道理。更何况。正因为传出去皇家颜面有损。临时改变人选则更会令谣言弥漫。洛馥此事实乃家丑。不可外扬。朕已经下令封锁消息了。这一次。朕就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是指……难道说。我还得嫁给……”绒月身子一震。一连退了好几步。冉云昕扶住她后。便往里面快步走去。
“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猛然间。传来一个女子高亢的声音。玄刚皇讶然抬头。却见冉云昕。于是不由惊问:“你这是何意。”
不料。冉云昕竟是辞严色厉地回道:“回禀父皇。儿臣一早就已派人将消息放了出去。此刻恐怕已是路人皆知了。父皇此刻就是不想收回成命。怕也不行了吧。”
玄刚皇大怒。愠色跃然脸上:“你。冉云昕。你好大的胆子。”他猛地一拍桌子。就连服侍玄刚皇多年的老太监也不免一惊一抖。
绒月已被吓住。想劝冉云昕不要再言。可谁知。她却毫不畏惧。直言不讳:“儿臣是什么样的人。父皇您又不是不知。只不过。父皇若是想杀儿臣。恐怕还得先问问你那宠爱有加的皇子吧。”
“好你个冉云昕。恃宠而骄。你当真以为朕就不敢杀你吗。”此话一出。在场之人便觉头皮发麻。皆噤了声。纵是有心相劝。也再不敢插话了。
冉云昕却挺直了身板。直视玄刚皇。眼神坚毅。随即笑了笑。答道:“父皇乃九五之尊。连自己所爱之人都能舍弃。还有什么不敢的。只是。杀了儿臣。父皇精心设下的局。怕也要毁了吧。”
玄刚皇龙颜大怒。更因镇不住她而不悦。却也确确实实被她说中了要害。
冉云昕继而乐浅一笑:“其实父皇您也不必动怒。儿臣说到底也不过一介女流。如今已没了屏障。也没了孩子相伴。已成了天地间的一缕孤魂耳。父皇还有何惧。还请父皇放心。儿臣自当远离皇城。再无力也再不愿掀起这恼人的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