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信微微扬眉,说道,“怎么十几个人?府里不是驻扎着一队护军?”
“哪有将护军当厮仆的?”许乐乐横他一眼,叹道,“往日只你一个人也倒罢了,如今我既住了进来,又带着一干丫鬟,那后宅里护军出入便不妥当,还是买些丫鬟、小厮进来的好!”
淳于信点头,说道,“你是齐王妃,这府里自然你做主,要买什么自个儿拿主意罢,横竖我只那些俸禄,回头命管家全交了给你!”
许乐乐“嗤”的笑起,做势行礼,说道,“那臣妾遵命,臣妾谢过王爷!”
大婚第九日,齐王淳于信携王妃许乐乐,五皇子淳于昌携皇子妃许云乐,依定好的时辰,均向相府而来。相府门前,府门大开,许一鸣带着一府厮仆早已在门外伸颈等候,见两队人分从左右而来,忙奔下石阶相迎。
齐王淳于信当先下马,先与许一鸣见过礼,这才又与淳于昌见过。
许乐乐扶着白芍的手下车,默默随着淳于信见礼,抬眸便见淳于昌唇含浅笑,一双幽眸却带着一抹狠戾,向她注视。
许乐乐淡淡一笑,微微俯首为礼。
淡然的神情,不显喜怒,一时倒令淳于昌捉摸不透她的心思,这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便相问,闻许一鸣相让,只得随着淳于信一同进府。
许乐乐随在淳于信身后,微微侧头,便可见落后她一步的许云乐。但见她一双眸子定定向淳于信望了片刻,又再转向淳于昌,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双颊飞起一抹潮红,眸中且喜且羞。
许乐乐暗笑,看来,这二人倒是相处甚欢啊!
入厅重新见礼,三名男子分宾主落座。许乐乐、许云乐上前给许一鸣正式行礼,许一鸣哪里敢受,侧着身子勉强受她们一礼,忙亲手扶起。
许乐乐道,“爹爹和殿下安坐,我二人先去见过祖母!”
许一鸣点头,忙唤丫鬟好生跟着。
许乐乐二人又再向兄弟二人辞过这一礼,这才转身出厅,向后堂去。
眼瞧着二人出厅,淳于信的眸光不自觉随在许乐乐身上,而淳于昌的目光,却在二人背影上流连,心中暗暗比对。
大婚后,最初惊觉换人,自然是说不出的愤怒。可是,从初次掠夺,到深深探索,这个女子的滋味,竟不是旁的女子可比。更甚至,他越是粗暴,她越是柔媚,这九日来,竟然让他欲罢不能。
如今姐妹二人并行并退,相比之下,许云乐的娇美,竟然更甚于许乐乐,更甚至……五殿下心中暗思,许乐乐性子执拗,床笫之间,断断不会如此委婉应承,如今想来……反而是许云乐更合他的胃口,只是……
想到许乐乐那惊人的智计和靖安侯府那强大的助力,五殿下心中,又再掠起浓浓的不甘。
姐妹二人一前一后出前厅,过垂花门一路向后宅而来。许云乐快行两步,行在许乐乐身侧,低声道,“是你,是不是?”
“什么?”许乐乐扬眉,侧头向她望来。
许云乐冷哼一声,咬牙道,“那发蜜是你屋子里的东西,大婚那日,便是你使的调包计,是不是?”
许乐乐扬眉,诧异问道,“什么发蜜?”
“你不要装假!”许云乐怒喝,声音不自觉拔高几分,回手指着青萍,咬牙道,“便是青萍这蹄子给你配制的发蜜!”
许乐乐回头,眸光向身后的青萍一扫,问道,“哦?青萍给我配的发蜜如何?”
许云乐怒道,“五殿下查出,那发蜜中下有……下有迷药,只因我用了那发蜜,大婚那日,五殿下才会……才会……”说到后句,说不出来。
许乐乐扬眉,脸上神情似笑非笑,问道,“既然是青萍给我配的发蜜,怎么会在妹妹手里?难不成是青萍私自相赠?”
许云乐一窒,咬牙道,“是……是……”
“小姐……”行在她身后的豆蒄轻唤,及时将她阻住。如今琼丹做了许乐乐的陪嫁丫鬟进了齐王府,还大有用处,若是她将琼丹说出,许乐乐岂会留她?
许云乐抿唇,咬了咬牙,才道,“是……是那****去你院子,见案上有几瓶发蜜,又闻丫鬟们说是青萍特意调制,便……便取去一试,忘记与你说罢了!”
“原来如此!”许乐乐点头,说道,“妹妹取姐姐几瓶发蜜原没什么,只是这与大婚之事何干?”
许云乐怒道,“你……你那发蜜上下有迷药,若非如此,我……我和五殿下岂会不知换了人?定是你一意嫁给齐王,在中途使了调包计!”
许乐乐将脸一沉,冷冷道,“云乐,话不可乱说,你说是我使了调包计,又有何证据?只凭几瓶下了药的发蜜?一则,这发蜜非我许乐乐所赠,你私自拿去,我并不知晓。二则,这发蜜我也****用着,为何齐王不曾中药?”
许云乐被她说的张口结舌,要想辩驳,却说不出话来。
许乐乐见她不语,冷笑一声,说道,“妹妹的发蜜中有药,与其推到我的头上,倒不如瞧瞧还有谁过了手!你我均是御旨赐婚,你凭空污蔑我用了调包计,这可是欺君之罪,你大可告到御前,看是皇上治我的罪,还是治你信口攀污之罪?”
许云乐被她说的脸白,咬牙道,“若不是你,难不成……难不成还是齐王?”想到之前齐王和许乐乐的传闻,心中倒信了几分,暗思自己对他一片痴情,竟被他弃如鄙履,心中又是愤恨又是难过,一口气堵在胸口,几乎缓不上来。
许乐乐挑眉,淡道,“妹妹要想知晓,不防去问齐王,我可不知道!”说罢再不理她,转身便走。
“你……”许乐乐正要将她唤住,豆蒄上前一步,轻声道,“小姐,老夫人那里还等着呢,莫要误了回宫的时辰!”